珊璞嘿嘿怪笑了几下:“夫君?那是我的夫君,不是你的。你这种三心二意的人,你不配。我今天带你来,不过是让他看看……看看你这个负心薄幸的女人最后的下场……”
她从背后拿出一柄梭刃,在月光中一晃。
“笑春风?为什么在你这里?为什么?”红叶彻底失态,背过身去,开始徒手挖着那还有些湿润的坟土,她不信他死了,她要挖开这座谎言的坟墓,揭穿这个骗局。她挖到了一只残肢,残肢尚未腐烂完全,但那紫青色的伤痕却历历在目。她猛地把住自己的咽喉,她想叫,可她叫不出来。她想哭,可她的眼眶却是干的,干到疼,干到裂,干到要烧灼起来,然后将自己烧死陪葬。
珊璞怪笑着,仿佛看不到红叶的癫狂,只自顾自话:“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快死了,但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一道死……我要为他报仇……我要用这结束他生命的利刃,把你带下十八层地狱……”她双手握着梭刃,朝着红叶的后心不管不顾的刺去!
以红叶的本领,其实躲开这一击是轻而易举。但她此刻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什么都反应不得,她只想着杨一钊——杨一钊死了,她的心就空了,心空了,活与死又如何呢?她抱着残肢傻傻的笑着——直到温热的鲜血覆上了她的手背。这不是她的血。
舒颜,是舒颜挡在了她的身前,替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桀桀笑声中,珊璞倒在了地上,口吐碧血。无数蛊虫自她体内蜿蜒而出,蒸发在光芒里。
舒颜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痕,反手护住红叶身子,关切道:“姐姐,你没事吧?”
可红叶已顾不上回答他。她只想往坟茔里去,和杨一钊葬在一起。
舒颜一咬牙,伸手在她脑后一击,将她打晕在地,抱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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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见不到小叶子,穆瞳简直要炸了整个世界。他怪敌人狡猾,更怪自己怎么这么蠢,居然中了迷香,简直罪该万死!骐骥一醒便行动起来,开始四处查找红叶的下落。白树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至于岱钦的亲兵,刚接到来自燕都城的信息,一个个就吓得跑了。天下人都知道杨一钊是红叶的心头肉,如今得闻杨一钊死讯,还敢留在这里等死么?
穆瞳按住白树,勒令他原地蹲守,自己则带着亲兵们对周边地区开始地毯式的搜索。行至三里外,便见到舒颜抱着晕去的红叶慢慢往村子走来。
穆瞳几个大步抢了上去,张嘴就骂:“你个死小白脸竟敢……”说着就要把红叶夺回。舒颜却将红叶往怀里收得更紧,皱眉道:“她已得知杨一钊死讯,受了很大刺激,很难受……你不要动她,就让她睡吧。”
众人回村,白树为红叶诊了脉,道:“确实是刺激不轻。我配些安镇丸给她灌下,希望能帮她稳定心神。为今之计,只有静养。”
穆瞳叹息一声:“我真希望她静养一辈子,不然醒来以后如何面对……唉!骐骥呢?他去燕都城了吗?”
白树点点头:“骐骥说,总要去确认一下情报虚实。若杨驸马真的命丧敌手,咱们也无谓再去羊入虎口,直接回国更为妥当。”
穆瞳嗯了一声:“嗯,我也是这个意思。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不上不下的留在这里。”
白树拍了拍穆瞳的肩膀:“你可要保重。我看陛下怕是一时半刻不得理智了,这里几十口子人可全靠你撑着。”
穆瞳往床畔的舒颜瞥了一眼,只见舒颜全神贯注一心只在红叶身上,仿佛红叶就是他的全部一般,不由得又道:“几十口子已经够累人的,这还凭空多加一个小白脸。”
白树也看了舒颜一眼,忽然给穆瞳使了个眼色:“这儿人杂,咱们出去说。”
穆瞳跟着白树来带到外面清静处,问道:“怎么了?”
白树迟疑片刻,道:“你不觉得这个舒颜……他有点不对劲吗?”
没想到等来一句废话,穆瞳翻个白眼:“可不是不对劲吗?你看他那眼神,跟拉丝蜜枣似的,又齁又黏,恨不能长在毒娘子身上。毒娘子要是现在嗝屁死了,这小子能立刻自尽你信不信?”
白树摆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人和杨驸马生得几乎一模一样,可又不是杨驸马本人。但你说他另有来历吧,他却偏偏将自己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我有个没根据的直觉,这事也许和燕都城里的那位不无关系。”
穆瞳瞪眼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借尸还魂吧?就算能借尸还魂,哪有这么巧的事,借的尸和原来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还年轻几岁?”
白树道:“燕都城里那位和杨驸马都是碧灵之力的受益者,而碧灵之力玄妙万方,不可以常态论处。”
“这玩意你研究的多,我是一窍不通。”穆瞳道,“你和我探讨这个,和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白树道:“我不是要和你探讨碧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