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了?”
时怀川戏谑的看着他,然后伸手将狱卒的帽子拿起来戴在了他头上,“再不走可就天亮了。”
凭着刑部提审令牌,两人顺利进了天牢。
“刑部提审,二位大人有批文吗?”天牢的狱卒领着他们往里走,冷声询问着,边说边悄悄打量着他们二人。
“有。”
贺宁玉哑着嗓子,尽量将声音弄得粗犷了些,从衣襟中拿出一本册子在那人眼前晃了下,“刑部提人,什么时候需要给你报备了?凭你也配?”
“不不不,这也是例行公事,大人莫要见怪。”
领路的狱卒像是被他吓到,一下子夹起了尾巴,惶恐的弯着腰指着前面的牢房说道:“人就在里面,二位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去将你们这最重的枷铐拿来,这人太过重要,我们不敢有半点闪失。”时怀川弯着眉笑了笑,不过配上他现在这张脸,这笑容却多了几分诡异的威胁感。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狱卒将手里的钥匙交了出去,转身就去平时放刑具的地方拿枷铐,贺宁玉接过钥匙,与时怀川对视了一下后一起朝着那牢房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漆黑的牢房里,三面是墙,嵌铁的木头上顶梁下入地,在牢房里被分割出大小不同的斑驳影子,栏杆的一侧是用铁链锁着的嗯,泥灰的墙壁上布满污渍和血痕。
充斥着一股发霉味道的牢房正中,有个人影被铁链锁着双手,靠坐在墙边,乱发扑面,身上的衣服除了有些脏以外,并没有受刑,听见脚步声然后缓慢的转过头来。
“来提审的?”
司寇衡看着老房门前的两个人,神隐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刑部提审犯人,上枷铐,带走!”贺宁玉将钥匙交给时怀川,扬声交代道。
很明显,这是在给时怀川机会。
时怀川接过钥匙,将牢房打开后走了进去,看着因为锁链而只能蹲坐在地上的司寇衡,十六万人的性命就像是压在他心口的一块寒冰,又冷又重。
“刑部提审?孤不需要,孤只要见蔺子川……”司寇衡冷冷的垂下眸子,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司寇衡,你以为这还是在竹国吗?”
时怀川在他面前蹲下,抬眼冷笑着看过去,用老旧而冰冷的钥匙重重的抬起他的下巴,挑眉嗤笑道:“当殿行刺,意图弑君,将你斩首都不为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
只听得一阵锁链摆动的声音,脏兮兮的手企图握住他的手腕,却因为铁链的长度而僵在了半空,漆黑的手铐在他手腕上磨出一圈一圈的血痕。
“……你来了?”僵持了半晌,乱发下的唇似是弯了弯
“是啊,来提审你带你走。”
时怀川瞥了一眼拿着枷铐回来的狱卒,手腕翻转,握着的钥匙拍在了他脸上,沉重的令司寇衡脑袋都偏到了一侧。
嘴角淌下被钥匙划伤的血迹,可他的眸光却近乎疯狂的在笑,甚至还用舌尖去鼓了鼓那侧的腮帮子,“带我走?莫不是说要送我去死,没关系,我在下面等着你来陪我……”
那毒,沾之即入肤,即便是死也有人给他陪葬。
“既然这么坦然赴死— —”时怀川往前探了探脑袋,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用鬼魅般阴冷的声音缓缓开口:“那你便先去给十六万蔺家军好好赔罪。”
说罢,时怀川捏住他的下颌,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褐色药丸,转身走出了监牢。
与拿着重枷的狱卒错身而过。
枷锁很重,两个狱卒一前一后的抬着才走进牢房,压在了司寇衡的肩膀上。
药丸入口即化。
再加上重枷的压制,司寇衡就连扣喉都做不到,苦涩的药味已经顺着咽喉淌了下去……
时怀川和贺宁玉将人领出了天牢。
在他们离开后,贺宁洲从天牢值守的房间里走出来,拧紧了眸子瞧着离开的几人背影,抬手摆了摆,低声吩咐道:“跟上去,出城之后动手,别伤着二爷……”
“是!”
屋顶上落下数道黑影,拱手领命后又闪身隐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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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拂过。
马车经过巷尾的时候,两个被打晕的狱卒被扔下了马车,贺宁玉扬手甩下马鞭,车子驶进了浓稠如陈墨般的黑暗,径直往城门方向而去。
“停一下!”
就在马车要到城门边的时候,在车里看守着的时怀川突然开口。
马车外的贺宁玉闻声,勒停了马车,回头掀开帘子似是询问般的看过来。
“不觉得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吗?事出反常必有妖。”时怀川拧紧了眉头将今晚前前后后的事情细想了一遍,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直觉告诉他这事情不简单。
“令牌哪里来的?”
“还有,这衣服又是谁准备的?”
“为何提审连文书都没有仔细核对,就只安排了两个人随我们将犯人押了出来?凭司寇衡的身份,这些都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