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今日要拿他的命来赔,你待如何?!”
被碾成齑粉的银屑漫天飘洒,尘埃落定后,一张阴沉似水的老脸显现而出。
“他说无心之过你便信了?黑水做事何时变得如此武断?!”
朱寿咬牙怒喝,额间的蛟龙图腾熠熠生辉。
“黑水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教!”
张策良怡然不惧,粗犷的脸上苍白之色一扫,
尽是针锋相对的意味。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场面愈发焦灼之时,
一道声音自露台突兀响起:
“下官怀桑主簿盛冠卿,”
只见那主簿大人越众而出,目光如电直视着朱寿,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曾亲耳听见那朱锦要整个怀桑县陪葬!”
轰!
一股莫名的气势自盛冠卿体内扬起,
那悍然之势破开朱寿的威压后直入云霄,
搅得天穹之上云团一阵翻滚。
“浩然正气!”
朱寿死死盯着盛冠卿,口中喃喃失语。
凡人只觉得此人气势非凡,
可在入品强者眼中,
这盛冠卿此刻犹如一轮煌煌大日,
一道道金光萦绕其身,周遭响彻圣人轻语。
那滔天的气势竟与朱寿的威势分庭抗礼,不逞多让!
君子坦荡荡,心怀正气,无愧天地,无愧于心。
此为浩然!
张策良眼神一亮,玩味地说道:
“朱锦竟要杀尽整个怀桑?朱大人真是教子有方啊!”
盛冠卿身怀浩然之气,他定然没有撒谎!
他也确实没有撒谎,
朱锦原话是:
杂碎,你敢废我一条腿。等我出去,你们整个怀桑都得陪葬!
至于先断腿还是先起杀心...
那就看墨清禾怎么运作了!
张策良瞥了眼盛冠卿那连在一处的眉头,暗道:
此子心怀正气,可惜太过刚直不适合任职黑水!
朱寿脸皮直抽,
有盛冠卿作证,墨清禾那九假一真之言此刻也成了十成真话!
若朱锦真杀尽了怀桑县的下民,莫说朱锦,
整个朱家都要被斩首!
墨清禾占着大义,一旁是身怀浩然正气之人,
又有张策良在侧,今日定然无法杀之,
这群恶心的黑狗!
想到此处,朱寿大袖一挥冷哼道:
“我们走!”
说着他裹住朱隶及朱家众护卫便欲离去,
张策良却淡淡开口拦住他:
“朱大人,朱锦残杀陈廉义士的罚银还没给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
朱寿猛地回头盯着张策良咬牙道。
张策良扬起一副害怕的神情大叫:
“朱锦意图杀尽怀桑县百姓,被本官撞破,
其父朱寿欲杀我灭口,何千户你速速上报京城指挥使大人!”
“是!”
何安云连忙掏出玄铁令欲调动神识,
但他没来得及施为,就被一道袭来的劲气制止。
劲气之中正是十块黄澄澄的金锭!
朱寿恼怒之声飘来:
“我记下了,张大人!”
说罢他带着众人消失在原地。
“诶,别急着走啊,此地损毁严重这修缮费用~”
张策良高声挽留,
然而朱寿一行早已不见踪影,
空中只留下一句愤恨之语:
黑狗!
张策良笑眯眯地看着朱寿离去,
他心情大好,今日狠狠地恶心了一把朱家,墨清禾还把朱锦给收拾了一顿。
他抬手挥出一道浑厚的元气裹着墨清禾朝着天上掠去,
墨清禾猝不及防,失声大叫:
“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
春华楼内,
何安云遣散众人。
那十块金锭除去给陈廉遗孀的罚银与春华楼修缮之用外,
其余皆计入怀桑县衙户房。
魏少江与盛冠卿的所作所为,获得了黑水的青睐!
余音也回到闺房之内,正手如飞花地在铜镜上写着文字。
众人自春华楼离去后,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将此地发生之事散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