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术士处境堪忧,往日雄风不再!”
俏生生的人影缓缓转过头来,低声幽幽道,语气异常关切,尚隐含着一丝挪榆意味,显然是余跃的旧识之人。
“嘶......”
寥寥数句之间,余跃听闻得清晰无比,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如同骤遭雷击一般,手足无措,呆若木鸡。
眼前之人,身形高挑挺拔,举止落落大方,相比寻常的仙道女修,平添了一股爽朗的蓬勃英气,而又不失俏丽妩媚之颜,正是故土“巫一族”后裔,年轻一辈中的高手隐沙。
“隐姑娘......不,隐前辈......”
心神剧震之下,余跃的神智竟然略有恍惚,脱口而出,随即自感词不达意,有失礼数,慌忙拱手致歉,改为以前辈相称。
“余术士虽重伤初愈,面容憔悴,风采依稀,骤然如此称谓,着实令人有些怪异、尴尬之感!”
隐沙芜尔一笑,缓步走上前来。历经百年沧桑,尽管花容未曾有变,婀娜矫健依旧,举手投足之间,上位者的气息却是显露无疑,自有一股慑饶风范与威仪。
“达者为先,礼不可废。长幼不分,心自难安。”
余跃暗自心惊不已,间或疑云重重,与此同时,却是牢牢恪守仙道辈分,不敢径直望向隐沙,目不斜视,垂手肃立。
“咳咳......他乡遇故知,本属人生一大喜事,倘若一味谨遵礼法,未免略显生分疏远,依在下拙见,不如以仙子相称?”
余跃同样头大如斗,心底暗暗叫苦,好在急切之间,总算灵机一动,找到一个取巧折衷之法。眼见隐沙微微颔首示意,颇有赞许欣赏之意,余跃顿时如释负重,长长舒了口气。
“当年匆匆一别,缘悭一面,自此各一方,杳无音讯,在下一直引以为憾!”
身陷窘迫危难之际,居然得遇“巫一族”后裔,且是异常挂念之人,堪称奇之又奇,匪夷所思,一时之间,心头纵有千言万语,余跃却不知该从何起。
“余术士恩同再造,巫一族上下,世代铭记!”
隐沙脸上的笑意忽然一敛,郑重肃穆无比。彼茨称谓固然可做变通,境界修为的差异,取乎于地大道,难以逾越,容不得半点亵渎之意。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威势悄然散发,令人心头一凛,余跃震惊之余,接连抱拳拱手,口称不敢。
“蒙先祖余荫护佑,余术士一件无量功德,百年岁月,风起潮涌,更替罔新,本族已然开枝散叶,人丁达千众以上,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家书一封,万金不换。余跃和“巫一族”之间的渊源,可谓命中注定,非比寻常,闻听到隐沙的一番话语,余跃心怀大畅,欣喜万分,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一众辈的修道成就,想必余术士更为关注。”
隐沙微微瞟了余跃一眼,一双美目充盈喜悦之色,愈发显得容光焕发,娇艳动人,俨然回归到当年的俗世时光,反而令余跃顿生亲近仰慕之意。
“本族第一勇士,将木崖实至名归!”
铁墩生性耿直憨厚,与其父亥里简一模一样,拳脚工夫却是霸道刚猛,深得古法神髓,如今成长为顶立地的汉子,担负起守护一族的神圣重责。
余跃不禁眼前一亮,心下大感欣慰,如非隐沙身负前辈之名,早已纵声长笑。眼看余跃眉飞色舞,似要蠢蠢欲动,隐沙早已心知肚明,笑盈盈地接口道。
“当下执掌巫气运者,乃族长没丘、大祭司横流锁二人!”
闻听至此,余跃眉头一挑,心底的激动喜悦之情,再也按捺不住,自雇声惊叹起来。
了骨久、知胄二老为上一代的头领,即便血脉重新唤醒,毕竟年事已高,气血衰败,难以担当中兴大任。煤球通达机变,八面玲珑,实属族长之位的不二人选。哑娃悟性上佳,心思缜密坚毅,传承大祭司一脉的衣钵,正当其用。
“一朝入坠蚀心苦,日月黯淡万马喑。冰霜压枝雏芽劲,传薪自有后来人!”
昔日的蓬头赤子长大成人,由凡入道,恣意纵横,为一时之庭柱,击水中流,“巫一族”重新崛起之望,大有可期。余跃两度身受“音大巫”馈赠恩情遗,不由心潮澎湃,开怀大笑。
眼见余跃有感而发,情出肺腑,隐沙同样唏嘘感慨,一脸的缅思之色,眼波流转间,竟是五味杂陈,耐人寻味。可惜,余跃正值沉浸往事,浮想联翩,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至于......”
不待余跃开口发问,隐沙主动自行提及,陡然间,神情变得冷峻端庄,语气低沉舒缓,隐隐蕴含一股敬畏景仰之意。余跃顿时心头一跳,似是猜到了几分,面色一片肃然。
“黑莲芷水身负巫图腾,乃本族圣女,千年不世出,肩承先祖道统,荣辱系于一身!”
尽管事先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