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姜妙筝,我总算逮着你。”

    余婉丽甫进大堂,面对的就是姜妙筝乖巧的脸,杏眼几乎要喷火。

    余婉丽焉能不气,她费尽心机也没有让沈长霖同她多说几句,姜妙筝凭什么耍得沈长霖团团转。顾不得有客人在场,她拽着姜妙筝直冲内室,留下一众余家女眷见怪不怪。

    在旁人听不着的内室余婉丽显然放肆多,张嘴便道,

    “你祖母送你来不是让你和沈长霖不清不楚的,如此不检点简直丢了我们余家的脸。”

    “我也不想如此,当初耐着性子听沈公子赋了首诗。谁承想,他过后竟死缠烂步步紧逼,还说出甚么要娶我回去的话,我委实不知晓要如何。”姜妙筝咬着唇,双目欲泣。

    引得余婉丽破口大骂,“天天动不动就一副弱不禁风受了委屈的模样!我们余府欺负了你不成?你别以为自己长了张妖精脸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沈哥哥不过是看你颜色好多看几眼,你这个做派是甚么正经大小姐的做派么,要我说和勾栏瓦舍——”

    姜妙筝看戏般见上首的余老太太脸色大变,急忙呵斥余婉丽,又见余婉丽不服气地想要顶嘴。场面一时间好不热闹,而她倒有点置身事外。

    余婉丽哭哭啼啼捂着脸,不可置信余老太太给了她一巴掌,“祖母偏心。我明明才是养在祖母跟前的,您却帮着一个外人踩我的脸面,呜呜呜……”

    “你哭什么哭,我早就告诫过你,沈家是甚么人家,我们商贾之户何必自讨没趣?”

    “我就是欢喜沈哥哥,我只要沈哥哥,非他不嫁!况且余筝都行,我为何不行?”

    姜妙筝听得无聊,干脆垂着眼睛去数鞋头的珍珠。

    上首的闹剧最终以余婉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告终。余老太太也早无精力去对付姜妙筝,不由得暗骂其果然有些难缠,怪不得那位本事极大的长嫂也要将姜妙筝送来扬州。只是——以姜妙筝的样貌手段,在京城定然能觅得比姜家还好的去处,不如她撮合了姜妙筝同沈家,免得她心里添堵。

    然,不知那位自视清高的长嫂到底对姜妙筝是何打算,送来时不肯细说身份,只交代都依余府的规矩。话里话外很是瞧不上,可真出了事,长嫂来扬州发火她又是招架不住的。

    天人交战半天,余老太太甩手,“你自个好好去反省,莫要同沈家公子往来。”

    姜妙筝答应得痛苦,好一阵言真意切谢过余老太太关怀。

    余老夫人喝茶压压心里的不痛快,这才叫嬷嬷替余婉丽上粉盖住泪印。忙活半晌,三人复移至前厅,一干吃茶的小辈们纷纷起身。

    裴舟渡越过众人朝上首的余老夫人作揖。

    替余老夫人斟茶捶背的婢子们眼睛稍亮,余光不住瞟着裴舟渡格外挺拔的身姿。

    余老夫人喝口热茶,默不作声打量下首的年轻男子。待热茶吃完,身子暖些她方才开口,“今儿是来说两件事。”

    “其一,你们堂叔女婿的幼弟上京求学,路过扬州遂在我余府暂住小半年,你们几个都来认认人。”

    说这话时,姜妙筝未错过余老夫人眼里对裴舟渡的示好,唯恐惹其不快。

    有余老夫人发话,余婉丽率先羞答答地起身,捏着嗓子很是做作道,“兄长好。我在家中行老大,平日唤我阿丽便好。”

    裴舟渡不知听没听清,颔首算是明了。

    余婉丽颇有些恼火地重新坐下,同身侧余老夫人低声问道,“祖母,兄长家中是做甚么的?”

    余老夫人瞥她眼,懒得戳穿余婉丽的小心思,“商户,收起你的小心思切莫打听。”

    登时,余婉丽无趣撇撇嘴,又不是当官的还摆谱。

    轮到姜妙筝时,她垂着眼,故而没瞧仔细裴舟渡的脸,倒是将他腰间的一枚玉佩瞧得分明。和田玉料子上刻着一对像鸟又像鸭子的东西,下头破开个不圆不方的口子挂条流苏,边边角角的地方打磨的有些粗糙。

    “二哥。”

    小姑娘的二哥喊得又软又糯,像是江南水乡特有的音。

    裴舟渡颔首算是听到。

    余老夫人见下首的孙辈都到齐后,咳声开口,“其二。近来扬州不大太平,我想着正巧敏儿姐要武术强身健体,干脆你们几个也都跟着师傅学些防身术。”

    说罢,她示意候着堂下的一众不苟言笑的嬷嬷快步入内,各个端着笑意虎虎生威,瞧着很是不凡。余老夫人还算满意地颔首,扭头冲最小的嫡孙女抬手。

    六七岁的小姑娘也分不出哪位师傅好,转悠一圈,最后咬着手指扯扯位最是白净的师傅。这回儿的功夫,余婉丽跟着便上前,她不过顺着祖母的意装装样子,才不想真玩着袖子烈日炎炎下去习武,害的脸黑不说掌心也磨得粗糙。

    遂,余婉丽在两人跟前顿足半晌,抬着下巴示意中间那缩着脖子的嬷嬷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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