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以八万的医药费和十万的赔偿结束。
十八万,倒也是个吉利数字。
这样的事,安珏从小就听说过很多,如果不是他们有血缘,叶平安肯定会去坐牢。
教室里,安珏转着笔,眼睛却盯着天边的火烧云。
如果肖若梅和他没有血缘,那她也应该受到惩罚。
可如果他们没有血缘,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他。
血缘仿佛就是横跨在法律之外的免死金牌。
无论她对他有多恶劣,他仍对她抱有一丝幻想,他们或许也能和解。
他还是留在了花江。
*
他没再听到颜晴晴的消息。
而当她作为颜叶和新生,出现在花江一中时。
安珏前所未有的觉得,他不孤独了。
他将那颗珍珠穿上红绳,每天都戴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
他们回家的路又有了重合,而她却像真的失忆,每次看向安珏的眼里,都是陌生与躲闪。
可安珏的眼里,她从来都不是陌生人。
她是除叶柏以外,安珏在花江认识最久,了解最多的人。
哪怕她有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但每次在那条小路上遇见,她的沉默和落寞,都让安珏嗅到同类的气息。
因为他是孤独的,所以他认为,她也是孤独的。
孤独的人,不需要说话,只要每天都在这里出现,也可以理解为一种陪伴。
*
盛夏的中午,安珏照常跟在颜叶的身后,但一条不安分的小蛇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她大叫着回头,一溜烟消失在安珏的视野中。
回过头,安珏看见盘在草丛里的小蛇,他气得捡石头砸它。
一连好几天,安珏都只能在校门口远远的看上一眼,打车离开的颜叶。
幸好花江是个多雨的小城,下了几天雨,她又出现在小路上。
入秋的夜晚,小路上的光线越发暗了,三三两两的学生,凭着肌肉记忆路过。
而她却停下脚步,从书包的侧兜里拿出一个小手电。
借着光,安珏无比清晰的看见,潮湿的路面和干枯的野草。
当安珏发现,他每次都能赶上颜叶打开小手电,他认为,那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学习的枯燥和漫长的独处,安珏把颜叶当作了自己在学校唯一的朋友。
哪怕他们从不说话。
*
和叶柏在一起时,他总是装作不经意的,打听有关颜叶的事。
对颜叶了解得越多,安珏就越觉得,他们也是朋友。
叶平安那件事对叶柏,也是不可磨灭的伤害,他再也没叫过她颜晴晴。
有一次,叶柏问他,相不相信人的记忆可以被篡改。
以为他是突发奇想,安珏还上网搜了一下,和叶柏一起推测这件事的可行性。
他们的结论是,可以。
但他们眼里的躲闪,都证明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结论。
安珏只当那是他平淡生活的插曲,过了就没再想。
*
冬天到了。
学校里到处都是耐脏的深色棉服,教室的门窗叶总被关得很紧。
死气沉沉的。
总是一抹亮色的颜叶,打破了沉闷。
安珏也给自己买了一件橙色棉服,心情果然顺畅许多。
橙色棉服让陈欣然敏锐的察觉,安珏的变化。
肖若梅出轨的事,再一次在学校里不胫而走,安珏再一次在陈欣然回家的路上堵住她。
这一次,安珏没跟她说好话,直接骂了她贱人。
“那你想不想被人知道,我这个贱人,是你的姐姐?”
陈欣然挑衅的看着他,如果在这种时候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无疑是变相承认,肖若梅就是出轨了。
回到家的安珏,在草稿纸上写下陈欣然的名字,用尖锐的圆规头,拼命的扎。
恨上头时,那个想法又冒了出来,肖若梅为什么不要他?
周六下午放学,安珏一口气跑到陈欣然家楼下,但在陈欣然出现的那一刻,他还是放弃了。
他跑到跨江大桥,抓着栏杆蹲在地上。
桥下的江水缓缓流淌,刺骨的风不断刮在他的脸颊,生疼。
抹掉眼角的泪,他起身走进路边的烟酒店,买了两包烟。
*
在楼下看见安秦的车,心虚的他把未拆封的烟丢进垃圾桶。
厨房里传来热腾腾的饭菜气息,安秦并未出来。
“你们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