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禁卫的看守下回到玉清殿,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聊着,虽没有劫后重生的相拥而泣大戏,但也算颇引人注目,令人感慨。
在两兄弟知道苏陌玉为了救他们费了好大番力气,受了好大番苦,还不惜和楚绯澜叫板的时候,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果然没跟错主子,为了救他们,殿下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和那阴险毒辣的陛下斗争了半个多月,他们以后一定肝脑涂地,好好效忠殿下!
三人好容易团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重新准备逃跑了。苏陌玉是绝对不会再留在这里任人鱼肉的,不管是为了王兄,还是为了自己,他都再不想和楚绯澜有半点瓜葛。
正在苏陌玉决心筹谋之时,苏陌颜却偷偷的给他传来了消息。
虽说苏陌玉在玉清殿里被时刻监视着,但人只要有心,便没什么做不成的。
当苏陌玉拿起一块精致松软的糕点,一口咬下去牙齿咯噔一响,仿佛咬到什么圆溜溜的硬物时,苏陌玉的眼神就变了。
他佯装被噎住,用袖掩口咳嗽了一阵,趁两排宫人没注意的时候将口中圆圆的东西藏进了袖子里。宫人们直视主子,向来是大不敬,虽然楚绯澜有吩咐要盯紧,但也不会有哪个脑子里进水了的直勾勾地看着他,确保他在眼皮子底下没跑走便行了,一个个低眉顺眼看脚尖的,谁能想到这么隐秘的传消息的法子?
待苏陌玉睡下,翻身背对过那些宫人之后,才偷偷的拿出了那东西,是一颗蜡丸,苏陌玉将蜡丸掰开,里面果然有张小纸条。
借着室内的一点点月光,他凑近了看,依稀看清了纸条上小若蚊蝇的字,将意思看懂了大概。
“为兄甚愧,姗姗来迟。不惜一切,明日定带你逃离生天。”
苏陌玉看了之后立马将纸条塞进了嘴里咽了下去,心里仿佛有巨浪在激荡。
王兄……来救他了。
他就知道,王兄不会抛弃他的。
可苏陌玉又不由得怀疑起这个消息来,单凭这一张来历不明的纸条,自己凭什么相信真是王兄所写?就算真是王兄所写,可王兄怎么会突然亲自前来璇玑救他,再说,王兄又要怎么混入这固若金汤、守卫森严的帝宫救走他?
王兄不像是那样鲁莽的人,如今玉瑶国内乱已平,此时最重要的应该是好好整肃国内,恢复元气,老老实实的尽君王之道,尤其要安分守己,让天下共主明白自己并无任何异心。可现在王兄不但抛下刚平定尚在不安中的玉瑶国,还冒着被楚绯澜发现的风险跑来救他,这实在可疑。若是让楚绯澜发觉了,依着之前的种种恩怨,楚绯澜随便给王兄安个行刺谋反的罪名岂不是顺理成章?
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纠结了一晚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或许是心有灵犀,他总觉得,来的肯定是王兄。
一看到那消息,心中万般心绪就冲破了压抑和禁锢,他想王兄,他想家了,他想立马逃离这让他痛苦到窒息的地方,只要能逃离楚绯澜,哪怕冒些风险也无所谓。
向来聪慧如他,却因楚绯澜而方寸大乱,全然忘了,他自是没有可以令别人觊觎的东西,但他这个人,早已经成为了算计楚绯澜最好的利刃。
他只满心想逃离,只要一想起父王母后大王兄的死,一想起他和王兄所受的种种苦难,一想起他对玉瑶国的种种算计,一想起在牢里受的刑,一想起楚绯澜那些冷漠扎心的话语,一想起他已经和别的女人睡了,他就难过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痛。
只有他离开这里,再也不见楚绯澜,才能结束这尴尬而荒谬的局面,才能让王兄毫无顾忌的做他想做的事情,才能让这场本就错误的戏码彻底停止,不再一错再错下去。
果然,第二日,殿中就来了四五个眼生的宫监,还搬着两个大箱子,说什么奉姚翰姚司寇之令,将曾经赏赐给苏陌玉的种种精美玉器、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全部收回,用于他用,此事陛下也已经应允。
苏陌玉心里有些不舒服,刚想优雅风度的骂几句不带脏字的,看了眼其中的一个宫监,心里咯噔了一下。
苏陌玉假装置气走得极快,只这几个宫监跟的紧,那些被楚绯澜派来看着他的宫人们却跟不上来,一时间拉开了一段距离。苏陌玉瞥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宫人们,低声道:“我认得你,你是王兄少时的暗卫。”
那宫监飞快看了苏陌玉一眼,心下一喜,大约没想到自己还能被苏陌玉记得,倒是省却了很多事。时间紧张,他来不及废话,于是道:“三殿下,我身上带有假脸皮,沾水敷在脸上,可保持一个时辰,我身后那个也是如今王上的贴身暗卫,待会殿下换上属下的脸皮,假扮成属下,由他带着殿下与王上汇合。属下再戴上殿下的脸皮,可迷惑他们一段时间。”
那脸皮柔软如真的肌肤,且贴于胸前暗藏,一路上又有令牌,故而即使搜身也未能暴露。
苏陌玉忧心问道:“他们怎么办?”
不待那领头回答,温时大义凛然的道:“殿下不用管我们,人都走了风险太大,殿下你先走,我们随后就想办法逃出来!”
“嗯!我们留下,还能多拖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