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陌生人正大言不惭的当着她面,说要谋害她都儿子,恍惚间,太后觉得十分可笑。
“呵,你可知道皇帝身边有多少宫人奴才保护,又有多少暗卫?”太后笑了一声,语气变得轻蔑,“弑君可是要诛九族的,你可为你的父母兄弟考虑过?”
她为什么要替沈眉庄的家人考虑,沈眉庄自己都不在乎。
而且,她怎么会失败呢。
叶冰裳右手食指轻轻点着膝盖,势在必得道:“所以儿臣才来求皇额娘帮助。”
“你就这么肯定哀家会帮你,即使皇帝和哀家母子情分淡薄,那也是血脉亲情。”太后对叶冰裳的笃定十分不解。
“儿臣并无把握。”叶冰裳浅笑着摇头:“若皇额娘不愿意也无事,就当儿臣从未说过便是,往后桥归桥,路归路。您当好太后,儿臣当好皇后。”
“无非,多等上几年就是了。”
突出一个我不着急,我比胤禛小好多年岁,该着急的是你和你小儿子。
太后知道叶冰裳的意思,若她不肯相帮,那等将来弘星登基后也不会放出老十四,也不会迎娶乌雅氏或乌拉那拉氏的女子。
但到底心有不甘,胤禛和老十四相继崭露头角后,她在四妃中也没有吃过亏,现在却被一个小辈这么压着。
太后施压:“那你就不怕哀家将你今日这番说辞告诉皇上?纵使皇帝再喜欢你,也断断容不下一个觊觎皇位的女人。”
“皇上不会信的。”叶冰裳回的不痛不痒,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太后哑然,仔细一想这么荒诞的事说出去傻子都不会信,难怪叶冰裳这般冷静。
想清楚之后,更觉得被愚弄了。叶冰裳往日里总挂在脸上的浅笑是她最喜欢的,现在却觉得叶冰裳是在嘲笑她天真。
叶冰裳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漆黑,已经很晚了,“所以,皇额娘想好了吗?”
两个都是亲生子,是选皇帝且还算孝顺的胤禛,还是选苦守皇陵的十四。
大部分人应该都会选择前者吧,虽然见不到心心念念的小儿子,但确实两个儿子都能活着。
唯独对于乌雅成壁来说,胤禛和十四之间要选择谁,从来不是难题,她的答案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她甚至起了,也许借着叶冰裳的东风让十四趁乱登基的念头。
太后垂下眼,隐藏眼中的算计:“你打算怎么做?”
叶冰裳起身朝太后一拜:“还请皇额娘将宫中的人手分给儿臣,以及相助儿臣与景仁宫的废后见上一面。”
“你要见宜修?”太后又不解了。
叶冰裳不欲多解释:“是,有些事有些话,总是要当面说清楚才算圆满。”
“这也不难,皇帝近来常去有孕的安嫔宫中过夜,哀家挑一个时间就让竹息安排你去见她。”太后只当叶冰裳要去对宜修落井下石,一口应了下来。
“多谢皇额娘。”
至于乌雅氏在宫中积累的势力,太后给的很痛快,谁都不知道太后必定自留底牌,叶冰裳也不在乎。
而叶冰裳打算如何对胤禛动手的事,太后也没问,她自以为这样就算失败也能洗脱大半干系——她是胤禛的生母,此事成与不成,她都不亏。
叶冰裳转身离开寿康宫,迎面正对着月色,她笑了,笑得张扬且肆意,是从未展露在人前的一面。
……
一晃又过了几个月,叶冰裳终于收到了竹息的消息——今夜可独自前往景仁宫,人手已经打点好,必不会被发现。
“玉骨,将那则消息传出去吧。”
“是。”
当夜,叶冰裳披了一件深色的斗篷前往景仁宫,带上了那两把特制的匕首,玉骨听从叶冰裳的命令躲在殿外候着,以防特殊情况发生。
景仁宫已不复曾经的雅致,也没有了那独有的瓜果香,变得阴冷死死寂。
唯有废后还穿戴着那身不符合嫔位的明黄色凤纹旗装和赤金偏凤钿子头,以及那对从没换过的东珠耳环。
只是她也变了,面色苍白如死人,整个人消瘦得瘦骨嶙峋,脸颊双眼凹陷,像个披了一层人皮的骷髅头。
废后看见她,用那张像骷髅头还带着一道疤痕的脸做出贤良的微笑,“贵妃,你竟会来见我,怎么,是想落井下石?”
叶冰裳没理她,拿起桌上的茶壶摇了摇,有水,直接倒进了被点燃的香炉中。
“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剪秋见状上前想要阻止,但被叶冰裳抢先一步将整个香炉踢翻。
这个变故令剪秋和废后两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但让超乎她们意料之外的事还没完。
只见叶冰裳从袖口取出一捆银针,熟练地在自己身上几个穴位扎上几针,浅笑道:“皇后娘娘还真是不忘初心,想来是太后提前和您说过我要来,所以你打算趁机取了我的性命。”
“只是皇后娘娘被废之后神志不清了,阖宫皆知您宫里向来都是不熏香的,总不能是被废后又喜欢熏香了吧。”
废后看着叶冰裳穿着皇后规格的服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