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岱钦是个有才华的人。”红叶笑道,“有才又上进,难怪莫日根肯提拔他,让他和亲儿子平起平坐。不过我可听说贺希格也很有本事。两个有本事的人在一起,要么惺惺相惜,要么此消彼长,却不知贺希格和岱钦关系如何?”
穆瞳笑道:“大族出身的少爷多傲气,和昔日的小提调平级为官,能服气到哪里去?不过是碍着莫日根在中间,互相给个面子。如今莫日根死了,再相处也就那么回事。”
红叶嗯了一声:“莫日根死了,元徵帝国也没派个外官来守城,看来还是很信任新人的。天无二日,也不知他二人谁说了算?”
穆瞳笑道:“城里一半以上都是莫日根的老部将,大概率是捧着少爷上位啦。岱钦也不是没势力,只不过他小族出身,到底不及贺希格实力雄厚。”
正说着,有人来报:“禀告陛下、穆将军,雁荡城守将贺希格深恨杀父之仇,已斩杀我国信使,并将头颅发发了回来。”
“果然。”穆瞳一笑,“这城里还真是贺希格说了算。连这样的事都敢做,也不怕旁人去云焕那儿告他一状,治他个越俎代庖之罪。”
红叶将手指在脸上轻轻磕了几下,道:“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贺希格不按套路出牌,确实胆子不小,难道是个性情中人?”她忽然一笑,“就算他是吧。可岱钦呢?你不是说他有些心机在身上么?遇到这种大事也能袖手旁观——是劝不住,还是不想劝?”
穆瞳朗声笑了:“毒娘子就是毒娘子,果然一下抓中要害。我猜岱钦有心不想掺和此事,也有可能是想趁机试探咱们的底线。纵容贺希格斩了来使,就是想看咱们会不会再攻城。”
红叶沉吟道:“如今我们确实不能骤起刀兵,一来确实没有充足的能力,二来闹得对立了不利于建交。如此来看,贺希格是个大阻碍,必须除掉。”
穆瞳耸肩道:“怎么除?派骐骥杀了他吗?这和起兵没两样。”
红叶想了一想,忽然一笑:“我想起来一件事。之前和昀汐一起北上的时候,我曾带回来一张雁荡城的布防图。不知可还能不能找到?如果能找到,倒可以拿来唬人。”
穆瞳一怔:“你脑瓜子里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红叶挥了挥手,示意穆瞳附耳过来。才说了几句,穆瞳就哑然失笑:“果然是毒娘子。手毒心更毒。”
红叶板了脸:“我看你是又想吃毒虫毒草了?没问题。等我拿下雁荡城,管给你预备够。”
穆瞳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这就准备去干活。为伟大的女王陛下效力,是我穆瞳的光荣。”
红叶笑着打了他一下:“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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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一个夜里,雁荡城中一片喧闹。
一身简装的穆瞳被五花大绑着送到贺希格的府上。
贺希格一见穆瞳,登时双目眦裂,怒火中烧:“叛徒!之前你伙同萧昀汐杀我阿爸,如今还敢混入城中,企图窃取我军事情报!其罪可诛!”
更有部将上前呈献一卷地图:“启禀将军,从此人身上搜出雁荡城地图一张。不知他从何处得来。”
闻言,穆瞳作出一副紧张状。
贺希格展开地图一看,此图标注详细,虽不完整,但重要驻防地点都一一点明,落入敌手实乃大忌。他来回翻看地图,不多时便发现玄妙——这一手笔迹恁得眼熟,竟是岱钦的手笔。难道此事竟和岱钦有关?
犹如火上浇油,贺希格将地图啪的一声扔在地上,接着便狠狠给了穆瞳两个响亮的耳光:“说!谁给你的?是岱钦吗?”
穆瞳轻轻一笑:“你要杀便杀,我没话可说。”
贺希格一把抽出腰刀,就要砍杀穆瞳。
部将们急忙将贺希格拽住:“将军,此事蹊跷,还是留着他一条贱命,也好和岱钦将军对质。”
贺希格怒道:“岱钦呢?”
部将忙报:“南城门据报有奸细活动,岱钦将军闻讯去查防了。”
“南城门?南城门对应的可是云中城啊……”另一部将接口道。
穆瞳哼的一声冷笑。
这笑声犹如一根针扎进心里,贺希格怒道:“是查防还是通敌?抓来便知道!来人,给我把岱钦抓来审问!”
于此同时,雁荡城南城门处,岱钦收到一封密报:“斩杀使者事已传至皇帝耳中,皇帝震怒。贺希格心生畏惧,有心让将军顶罪。为安全计,将军宜速速避祸。”
只不过是听说南城门有奸细活动,他才匆匆来此。不曾想奸细没找到,反而收到这等警示,不由得令岱钦摸不着头绪。他本就不太同意贺希格斩杀月胤的求和使者,只不过迫于贺希格的威势,不好开口硬碰。哪知贺希格竟然这般推卸责任,将罪责全部怪罪于他,这可不是欺负人么?岱钦虽然做小伏低,但此事涉及身家性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