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笑了:“是的呀,还不都是喝个味儿吗?我这三块钱茶末,足够喝半年的。
他们花十块钱,也就喝一个月。你说他们那么多图毕钱,被人当冤大头宰呢。”
其他干部都哭笑不得,感情这老太太还沾沾自喜呢,刘合也笑了:“家里没有养什么吗?”
老爷子瞪大眼睛说:“怎么没有养?养着二十几只羊呢,一年到头种地才多长时间?
闲着也闲着,养二十几只羊,春天老蒯孵一百多只鹅。到秋剩下不到一百只,上个月就卖了,卖了两千五百多块。”
仅仅是大鹅就卖了两千五百多?大家都被惊到了,两千五百多相当于江滨市工人,半年多工资了。
更不要说那些下岗职工,下岗职工一个月领取微薄的补助,好像是一百五十吧?
也就是说这老两口,仅仅是卖鹅的钱,就相当于下岗职工一年半的补助,好生活啊!
真的假的?刘合忍不住问:“这两千五百多元多少成本?比方说买鹅蛋的成本,人工成本,还有饲料成本。”
对了还有成本呢!刚刚为抓到富裕典型兴奋的几位,瞬间冷静了下来,一千多元纯收入多少?
老爷子笑了:“一百多只鹅,当初买了二百个蛋,跟乡亲们串换了一百多个,蛋的成本应该算五六百吧?
最初用点买来的饲料,后期加点玉米面糠麸子啥的,算三百?人工算啥钱算钱?一边放羊一边赶鹅,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事儿!”
敢情!老两口把养鹅的收入算外快了,这么一算,纯收入不到一半,也就是一千左右。
还真是好生活,刘合竖起大拇指:“大叔大妈老当益壮,赚钱本事一流,这笔钱足够一年花销了吧?”
老两口也是怡然自得,村里可不是每家每户都这么能抓钱的,多少青壮年都不行呢。
很多人大钱赚不到,小钱不稀罕赚。而且养殖这东西,还真是需要看人下菜碟。
老太太又装了一袋烟:“回头谁家卖猪肉,我们去买一角子猪肉,足够我们老两口吃半年的了。
这小日子可没比的了,比我们年轻时候强太多了,那个谁你啥表情?是不是觉得我俩吹牛呢?”
大家都笑起来,还以为两位老人会抱怨。抱怨这个世界的不公,或者说是获得的太少,享受的太少了。
没想到两个老人,却是表现出如此的知足,甚至是满足。这让在场的几位干部都有点尴尬,甚至有点愧疚。
感觉自己为老百姓做的太少,而老百姓要求的,却仅仅是微乎其微的一点罢了。
只是那种惭愧,估计仅仅是一闪念!吕克峰的秘书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自己杀年猪呢?”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儿:“你这孩子咋这么坏呢?那是没长大的猪羔子,那肉还能吃。三百斤以下的猪肉,吃着没味道。”
还以为这老两口已经穷的一无所有,却没想到人家心里也有自己的追求。虽然院子惨了点,房子也差了点。
可是人家对生活的美好向往超过任何人,钱丽拍拍刘合肩膀,指向了那边的门帘儿。
还以为这间房没有储物间,原来储物间是靠着北墙,掀开门帘瞧了一眼,刘合愣住了。
里面摞着两袋白面,两袋大米,各种杂粮。下面还有个菜窖,不用说里面应该是冬储的菜了。
如果是那种七八口人的家庭,房间内的菜窖不够用,都要在外面挖一个,三米多的菜窖。
一般情况下,冻土层只有一米出头。顶多到两米,两米五以上就不容易冻了。
但是蔬菜还是怕冷的,所以通常会挖三米深。老太太有点发懵:“你们是乡上的。”
老爷子摇摇头:“乡上的干部我都见过,再说了,乡上的干部来绝对不会上咱家的。
有比咱穷的,更多是比咱好的,上这来能干嘛?不扶贫就上你这喝杯水么?你那茶沫子也就你喝的香。”
啥?老太太恼了:“不乐意喝,以后你别喝,以后你就喝白开水吧,我还不给你喝了呢。”
老爷子一脸的无辜:“我说啥了?我也没说啥呀,我不就说个事实么,就咱家的大锅。
烧水都带着一股油腥味儿,不喝茶沫,你让我咋喝?你还不如让我喝汤呢,刷锅水都比它好喝。”
噗!刘合忍俊不住笑出来了,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本来以为这家是苦大仇深的,结果没想到人家老两口自得其乐。
感觉像是说相声呢,大概这就是,漫长冬季的孤寂和无聊吧?
换做是城里的两口子,动辄冷战几天。两个人都会抑郁症爆发,搞不好都会死翘翘了。
肝郁气滞么!钱丽笑道:“大爷大妈,您这里没有肉吃吗?我怎么没见到您的油坛子?”
老太太歪歪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