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月韶的声音,墨音瞬间就精神起来。还不等苏皖说什么,墨音已提着裙子小跑过去,一下子就蹿到刚进殿门的月韶面前。
“月韶,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等得我都困了……”
月韶见状,笑眯眯问道:“怎么,你是在担心我吗?”
墨音撇了撇嘴,“我当然担心了,我深怕你一个不小心,就会被……”
她刻意压低声音,“就会被朝晖殿的发现端倪呢。”
月韶说:“那不能。”
她转而对苏皖开口:“姑娘,你看,奴婢把谁带来了?”
就见一个宫女打扮的人随着月韶的步伐缓缓走进来。
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让魔音一时认不出来,苏皖却眼尖,随即笑意连连,说:
“以后要委屈你在这里了。”
那人忙上前,轻轻掀起一角裙摆,跪在了苏皖面前。
“不委屈,若非娘娘出手相助,而今奴婢岂能在此?”
墨音回过神来,认出那是本该死去的傅施璟,顿时喜出望外,转头拍了拍月韶。
“办事真叫人放心,好样的!”
月韶轻挑眉梢,语气略带几分得意,小声道:“那是,也不看看我上个主子是谁?”
墨音笑着吐了吐舌,脸上尽显俏皮。
苏皖听到傅施璟的话,便起身走下去,亲自把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地说:
“你父亲与我父亲同朝为官数十载,说起我们两家的情分,那真是说也说不完。此番你父亲本可袖手旁观,却硬是为了替我父求情,这才让陛下借题发挥,使你们惹祸上身。我是绝不可能对你见死不救,任由你真满宫请罪的。”
苏皖好好地和傅施璟解释了一番后,又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只是,从前你好不容易才得以入仕,是那般肆意飒爽、风光无限。说起来,得知你是女子后,我对你真是有数不尽的佩服和羡慕,若可以,我多想也随你一样去追逐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而不是如一只笼中鸟雀,一辈子被困在这暗无天日又寂寞难耐的深深宫闱之中……可惜,眼下你也失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前程,要暂且在这里为奴为婢保全自身。”
苏皖抿了抿嘴,“但我也实在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傅施璟听着她一番真心话,只觉感动不已,不由得湿润了眼眶。
“本以为与娘娘无甚交集,没想到生死关头,却是娘娘愿意为此劳心劳力。娘娘放心,我一点都不委屈,真的!”
见两人互牵着手,说起话来愈发显得春伤秋悲的,墨音急忙走过去插话道:
“哎呀,看来咱们姑娘今儿晚上是心情真好了。”
月韶也觉出滋味来,赶忙上前跟着搭话,问道:
“这怎么说?”
墨音就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家姑娘一向是寡言少语的,今儿同傅姑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是心情好是什么?”
说完,月韶笑了,连同原本有些伤感的苏皖和傅施璟也不由自主弯起眉眼。
这一夜过后,长乐宫好像也苏皖口中说的那么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