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予铖低眼看着她:“我不想吵架,是你逼我的,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问你如果我跟别的女人上了床你会怎么样,你都能那样平静地说话,还让我怎么相信你是喜欢我的?”
他顿了顿,声音渐渐沉下去:“感情是自私的,其实无外乎占有欲和排他性两点。可是,从你今晚的表现来看,我感受不到你对我的占有欲,也不觉得你对我身边可能出现的其他女人有排他性。”
“你说你喜欢我,我不信。”
听了这些话,邢枝不想再忍了,握紧拳头,拔高了声调,冲他一顿吼。
“好啊,那你去啊!你去找她吧,去找那个香喷喷的女人,去亲她,去抱她,去跟她过夜吧!”
“你去了我才知道是什么感觉,到那个时候我才能告诉你我会怎么样,你去吧,现在就去!”
她拽着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往外走:“我不喜欢你,她喜欢!你去,现在就去,一秒钟也不要耽误,我看你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看她被逼得发了火,纪予铖反倒平静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泰然自若地欣赏着她暴躁怒吼的模样,神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得意,窃喜,轻松,宠溺。
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或许都有一些吧。
邢枝觉得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好好跟他说话吧,他不高兴,拐弯抹角地埋怨她太好说话。现在她终于忍不下去了,发火了,他又摆出这么一副享受的样子。
看来真是好日子过够了,就想吃点苦。
邢枝一股脑儿发泄完,也不理他,转身回了卧室。
她没关房门,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声音。
听到他窸窸窣窣地脱了衣服,进了卫生间,紧接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邢枝的情绪还没完全平复,抱着手臂靠在床头,气鼓鼓的,等着看他洗完澡出来会说些什么。
平时洗个澡10分钟就够了,今天竟然洗了半个多小时。
邢枝也不急,极有耐心地等着。
谁知,他洗完澡出来后,进卧室拿了一身衣服就径直出去了,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这是不打算再进来了。
邢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惹她发了火,一句话也没有就算了,大半夜的跑出去又算什么?
她蹭地蹿下床,开了门冲他喊:“你干什么去?”
客厅中,纪予铖正把家居服往身上套,闻言头也不抬:“晚上我睡沙发,一身酒味,别熏着你。”
“……”邢枝感觉自己又想发火了。
她站着没动,也没再说什么,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纪予铖穿好了家居服,从地上捡起被他扔了一地的衣服,连带着皮鞋和皮带一起,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邢枝认出,那是他晚上聚会喝酒时穿的一身。
衣服不洗却要扔进垃圾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没说话,继续盯着他看。
只见纪予铖把鼓囊囊的垃圾袋拎在手里,转头对她说:“你先睡,我下去扔个垃圾。”
邢枝不理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扔掉?”
她记得,那一身都是新买的。
“脏了。”
纪予铖没当回事,一手拎着垃圾袋,另一手去开房门,还不忘拿上钥匙。
邢枝还是不理解他的思路:“脏了洗洗就好了,为什么要扔掉?”
纪予铖顿了下,隔着一定的距离看向她:“沾了其他女人的味道,我不想要了。”
邢枝下意识一愣,过去的某个场景倏然重新进入脑海,如此相像。
——纪予铖扔掉她新买的鞋,理由是“脏了,沾染了他讨厌的东西”,后来她无意间理清思绪,才反应过来,陈力泽曾帮她系过鞋带。
也就是说,当时的那双鞋是因为沾染了其他男人的味道,所以他才执意要扔掉,两人也因此发生了第一次争吵。
与此时他执意要扔掉这身衣服是一样的道理。
邢枝垂眸思考了会儿,意识到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至少在处理这段感情与外界的牵扯时,她做得不如纪予铖好。
爱与憎都不够分明。
这么一想,他今晚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好像都说得通了:他外出玩闹到半夜,她不仅不主动关心,反而还对那么明显的香水味视而不见,摆明了就是不在乎他。
因为不在乎他,所以根本不介意他玩到什么时候,也不介意他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事。
这个结论与她隐忍不发的初衷是相悖的。
邢枝觉得,看来是有必要等他回来再好好谈一谈了。
几分钟后,纪予铖扔完垃圾回来了。
他先去洗了手,然后回到客厅,脱了鞋躺到沙发上,顺手扯开毯子盖在身上,闭眼装睡。
全程看也没看她一眼。
邢枝站在旁边就像个透明人。
她深吸了口气,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走过去推他:“去床上睡吧,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