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予铖看了眼她有些憋屈的双腿,伸手捞起,将人打横抱进怀里:“这样可以了。”
“你说吧,为什么不主动找我?”
邢枝抿了下唇,看来今天不说清楚,是回不了家了。
她攥着他的衬衫:“你今天和朋友聚会喝酒,这事我是知道的,要是主动过来找的话,不就打扰到你们了吗?那你们还怎么尽兴?”
听到这话,纪予铖唇角微勾,没什么温度地嗤笑了一声。
“这么说,你还挺善解人意。”
他着重强调了“善解人意”四个字,像是咬着牙说的,听起来不像在夸人:“那电话呢?主动打个电话总可以吧?”
“打电话不也一样是打扰吗?”
“你对我就这么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问一句,她就跟着反问一句,就是不正面回答。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对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即便是跟一群男人出来闹腾到大半夜,她也一点都不担心。
看来,还真是足够“善解人意。”
纪予铖想起酒局上朋友的那句话:适度的善解人意叫懂事,但善解人意一旦过了头,就说明她根本就没拿你当根葱。
那这段时间的相处算什么?
她时不时就哄得人心花怒放的甜言蜜语又算什么?真的只是哄着他玩玩吗?
气氛静默了片刻。
纪予铖说:“走吧,回家。”
……
这个星期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三天了,按照之前的约定,应该送他回自己家的。
但他喝了酒,邢枝又有些放不下心。
“你想回哪儿?你家还是我家?”她问。
纪予铖仰头靠在椅背上,看也没看她一眼:“随便你。”
懒懒散散的姿态,清清冷冷的语调,似无所谓又似赌气的语气,摆明了情绪不佳。
邢枝无声苦笑,看来今晚又得哄了。
“那就去我家吧,你先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纪予铖没说话,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靠着休息。
车子里空间逼仄狭窄,他身上的香水味仿佛被无限放大了,邢枝觉得胸腔里又闷又堵,索性把几个车窗全打开了。
晚风微凉,将车子里的香水味冲淡了许多。
邢枝的呼吸也跟着顺畅了不少,思绪渐渐飘远。
晚上一起喝酒的还有女人?
要有多近的距离,才能沾染到这么重的香水味呢?
勾肩搭背?耳鬓厮磨?
想到这里,心脏猛地刺痛了一下。
邢枝回过神,没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强忍着收敛了情绪,深呼吸几下。
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她不想因此闹矛盾。
不管怎样,还是选择信任他。
……
到家后,邢枝第一时间催着他去洗澡。
纪予铖犯懒不想去,反倒是抱着她,把她的脸往自己怀里摁。
邢枝被闷得难受,抬手掐他。
“快去洗澡,一身的酒味儿。”她推着他往浴室走:“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洗洗。”
纪予铖转身又抱她:“再闻闻,除了酒味,还有别的什么味道吗?”
邢枝顿了下,抬眼:“什么意思?”
“没闻到?”纪予铖扣着她的后颈往自己的方向压,动作强势不容拒绝,又不太像亲昵:“凑近点儿,仔细闻闻。”
话说到这个份上,邢枝也看出来了,这是故意让她闻香水味呢。
可为什么呢?
她情愿当个傻子,选择不听不看,给他更多的自由,也给这段感情更多的空间,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让彼此难堪呢?
邢枝沉默了会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还有香水味。”
纪予铖手劲一松,这才满意地放开她:“刚闻出来?”
“不是。”
邢枝实话实说:“刚见到你的时候就闻到了,很热情的味道,对方一定是个大美女吧?”
闻言,纪予铖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眼中情绪复杂。
“早就闻到了,却什么也不说,让我猜猜这是什么意思。”
纪予铖偏头打量她,从头到脚,漆黑眼眸中不明朗的情绪无端让人觉得压抑。
半晌后,他说:“无所谓?不在乎?还是根本就不爱?”
邢枝蹙了下眉,后退一步:“为什么不能理解为信任呢?”
“信任?”纪予铖挑眉:“有多信任?就算我跟别的女人抱在一起,香水口红蹭一身,你也觉得无所谓的那种信任吗?”
一瞬间,邢枝心头狂跳,在回来的路上被强行压下的情绪再次冒了出来。
很烦躁,想发火,但她忍住了。
握紧拳头看向他,一言不发。
纪予铖继续挑衅:“还是说我跟别的女人上了床,你也一样对我无条件信任?”
邢枝用力咬了下唇:“你会吗?”
“我是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