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行眉梢眼角的笑意似是而非,呵了一声应她:“身躯?”
他的“死人”气息喷洒在徐弦月的面上,隐隐掺有方才饮用的玉丝莲子的味道,语气轻飘回了一句,似乎只有两人才听得见:
“做王妃,不好吗?”
徐弦月一懵,秦烈行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不想让红羽离开她的身体吗?
可她由不得半分迟疑,道:“算不得好不好,终归不是自己的身子。”
秦烈行松了手,没有应声。
徐弦月又稍离远了他一些,小心观察着秦烈行的面色。
所以,他这是,允了还是没允?
她的提议,以及她的“请求”。
盯了半天却也只是徒劳,秦烈行背身于他,徐弦月看不见眼下他究竟是何神情。
顷刻,只听秦烈行说了一句:“下去!”
徐弦月识趣地不再追问,快步离开了凤鸾殿。
一口气跑到了衍芳殿,徐弦月紧紧掩着殿门方才闭上眼睛重重舒了一口气。
“呼……”
身后的秦越川忍不住轻轻顺抚几下她的肩背,低声道:
“王妃今日受惊了。”
徐弦月面额抵着门框平复了好一会,忽然如梦初醒般低呼了一声。
秦越川上前关切:“怎么了?王妃?”
徐弦月转过身双手捂着面颊咕哝着:“啊……我今日可能捅娄子了……”
秦越川不解:“王妃今日应对的很好,秦烈行不曾察觉异常,如何算得捅娄子?”
“我……我把秦越川的北疆军当做炊饼点心一般,给分了……”
秦越川好笑地看着她继续念念叨叨:
“我还不曾与他商议,如何能先斩后奏。”
“彼时情急,我也不曾顾及其他,只觉得他和舅舅,于我个人而言,无非是将左手的东西倒换到右手罢了,我好像还不曾站在他的角度想过他愿不愿意……”
徐弦月背倚着门框,低着脑袋,掌心揉搓着面颊,语中隐有懊恼:
“今日许是我冲动了……”
“便是秦越川平日再如何纵着我,这种事情,好像决断的太过随意了,所以我才说,大概捅娄子了。”
秦越川含笑眼瞧着徐弦月曲着手指抵在唇边,歪着螓首,旁若无人自言自语纠结着:
“该同他说说的吧。”
秦越川望着她,声音不自觉低柔:“那王妃预备如何同容王说?”
徐弦月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没有抬头:“就说……秦越川,借你一点东西,暂时放到舅舅那里——不行不行,这哪是‘一点东西’啊!未免太避重就轻了。”
她甩着脑袋自行否决了这套说辞,思量着,想再换一种,如何说来秦越川大概会更好接受一些。
秦越川看着她略带愁苦的秀眉揪在一处,暗哑沉声不乏温柔道:
“王妃,你与容王是夫妻。何需‘借’字。”
“嗯?”徐弦月乍然听着这一句,抬眼看他。
“容王所拥有的一切,皆是您的。”
徐弦月凝顿了片刻,倏尔眸眼星光璨璨,似被点醒一般:“对奥!”
没有亮多久,随即又灭了下来:
“但是,这个……也行吗?”
“容王,定无二话。”
徐弦月走向内殿:“你这般说的话,我心里是宽敞多了……但你到底不是他……”
秦越川望着眼前碎碎念的人儿,想要拥吻的强烈欲念攀至顶峰。
若是以往,他定然是顺遂了心中之愿,将她揽在怀里好生“抚慰”一番。
只是,眼下却也只能谨守表面上的“主仆”本分,便是二人相隔咫尺,也只能保持三步之距。
这边的暗中涌动的磅礴心潮,徐弦月毫无所觉。
徐弦月将昨夜做好的药丸一类简单归好,一边整理残余一边道:“玄三,明晚我们就去肃王府。”
“好。”
“咕噜咕噜”徐弦月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她这才想起今日红竹本就唤得早,她连早膳还不曾用过。
秦越川道:“王妃还不曾用早膳,可有想吃的?属下去寻。”
徐弦月捏着粉包想了想:“嗯……你可知今日秦烈行吃的是什么?好香啊,我也想尝尝……”
秦越川无声笑笑,面巾遮掩也瞧不出端倪,只道:“好,属下设法给您寻来。”
用罢早膳,徐弦月去寻了秦灵若,却不曾告知实情,只说思念爹爹,想偷偷回去瞧一瞧。
秦灵若不解:“既是思念,同父皇或是皇后言说也无不可,为什么要偷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