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汐她们并没有被审问,只是被带到一处远离村长家的屋子里休息,门口站在两个士兵,暂时限制她们进出。
直到中午,阳光透过厚重的雾霭,好似第一次这么慷慨地洒向这片山坳。
贺兰汐和石榴看似都在闭目养神,其实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人进来的时候,聂夏生的小呼噜还在呼呼地打。
“将军请三位过去。”
聂夏生被突然的声音惊醒,擦着口水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再看到来人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又想起什么似的。
贺兰汐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还要多向聂夏生学习,太有生活经验了,简直就是把“我什么都不知道”写在脸上,演得惟妙惟肖。
士兵带领的道路明显是往村长家那边去的,但显然现在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甚至可以说是掘地三尺,其他的茅草屋也正在被拆除,连用作房梁的木头都被劈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线索。
聂夏生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维持不住,贺兰汐转念一想自己保持面无表情也算一种优势。
“将军,人带来了。”
艾丰粮嘴上应了一句“等着”,手里还在翻着几张墨迹尚未干透的纸张。
巴掌大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艾丰粮的眉头和拳头都越看越紧。
“快马加鞭把这些供词送出去给大将军。”
“是!”
小兵接过后转身就跑,他也知道自己手上这份供词的重要性。
贺兰汐趁着等待的间隙看了一眼四周,那些所谓“村民”已经被捆好,蒙上眼睛堵好嘴巴,完全不给他们串供的机会。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有问题的?”
聂夏生看向贺兰汐,看到贺兰汐眨巴着眼睛也正看着自己,莫名感到一阵心虚加烦躁,怎么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她原本还计划着,利用对方背后的势力铲除掉这个逃兵的窝点还能顺便探查一下虚实,怎么感觉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她绞着指甲,把刚才在假寐时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我原本是不远处庄子上的管事丫头,也是有一次遇上他们出来卖货才和他们联系上的。”
贺兰汐在聂夏生稍微靠后半步的位置对着艾丰粮点头,哪怕艾丰粮一脸聂夏生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的表情,艾丰粮也不得不听聂夏生继续往下胡编乱造。
聂夏生说了一通以前的事情,主要也是为了撇清这次的关系,她更想听听贺兰汐能说出什么来。
“这位是我们庄子的小厮,将军,他什么时候去找的你们我也不知道啊。”
聂夏生又表演了一出看到官老爷时普通百姓会表现出的瑟瑟发抖。
贺兰汐装作一脸无辜,“我一来就觉得他们不对劲,哪有一个村子里都是男人的,而且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奸懒馋猾,一看就不像好人,所以我就叫人出去通风报信,没想到刚出去就遇上几位军爷,军爷又让我们先回来免得打草惊蛇,谁知道还是被发现了,幸好军爷来得及时。”
那样子装得比聂夏生还像,只是聂夏生听完低下头,她的人就在山坳口看着,有人进出可能会遗漏,但是这么多镇北军突然出现在这里,竟然也没有给她发信号,她有些担心。
“作为证人,我要把你们都带回军营去。”
贺兰汐耸耸肩表示同意,聂夏生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最后还是贺兰汐一脸欣喜的看着她。
“原来你是用这种方法做到的吗?”
聂夏生咳嗽了两声稳定住心神,“你就说我办没办到吧。”
西营。
这里距离大本营本部还有几十里,是镇北军大部队驻守的最西边,也是距离山脉最近的地方。
艾丰粮作为西翼阵营的主将,在这里有紧急时刻的指挥权,但现在他竟然被人拦在军营外二十里的地方,正好卡在前哨点的盲区。
“来者何人!”
冲出来挡路的两排人马让开一条道,躲在人群之后的男人刚一露面,艾丰粮就不悦地皱眉。
“姓邵的,谁给你的胆子拦本将军的马。”
邵高卓虽然龟缩在人后,但是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监军难得重用自己,说只要事成就向京城举荐,他自从做上典农校尉,巴结他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这要是继续一路高升,他可就给他们老邵家光宗耀祖了!
“艾将军,本官现在奉监军大人之令,要将你扣押的人犯带走,快些交接吧。”
说完也不等艾丰粮回答,邵高卓摆摆手就想叫他的人去拉那些捆好的人犯的绳子。
贺兰汐一行三人走在队伍最末尾,发现停止前进后往前张望,正好看到艾丰粮扬起马鞭冲向邵高卓,把人吓得往后跌倒的画面。
聂夏生在看清楚邵高卓的脸后,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忍不住小声欢呼。
“干得好!”
“怎么,你认识?”
聂夏生点点头,“就是这狗官,当初烧了齐奶奶的村子!”
之所以聂夏生会想尽办法潜入逃兵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