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1月份,我亲自点装的第一套压裂车,也算是国产的压裂车吧,从兰州出发,像部队拉练似的,往靖边开,这是我生命史上最冒险,也是最有意义的一次行动。为了别让同行发现这套车的来源,我给每台车上都贴了进口标签,以此来掩人耳目,达到保护我这个“宝贝”的目,因为毕竟是实验性的产品嘛。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后,车顺利达到陕北。
试车放在什么地方呢?考虑到自己是第一次使用点装车,万一失败了怎么办?靖边的采油四厂是我的营地,业务量大,信息覆盖面比较宽,万一失败了,就算是在家门上丢人了。我不能在家门口丢人!要丢人,就丢在远处!为此,我把试车地点放在了志丹县,因为志丹的压裂合同早已经拿到了,而且志丹那边是老公司,人比较熟,即使丢了人,无非是丢在自己人跟前。
到了志丹县,工人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早饭后,我就指定了一个井,让张欣悦带上车队去试井,我却没去。尽管栗厂长说车没问题,我也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到这个时候,我心里不可能不紧张,所以我就躲在了办公室,像战场上的指挥官一样,一边遥控指挥,一边等待前线的消息。
下午两点多,车队就到达现场了。如果顺利,一口井两个多小时就可以结束压裂。但五点多了,还没消息,我只能等。在等待的过程中,感到每分每秒地过得很漫长,脑子又不停的围绕这套设备在转动,有人来访,我没心情,拒绝了;公司送报表或账单来,让我签字,我也没心情看,放在一边。实在憋不住,我就电脑上下起了象棋。在别人看来,我比较悠闲,其实我是靠下象棋来转移自己的思想压力。
六点都过了,张经理那边还没消息,我估计试车不太顺利,有可能是失败了。我心里有点沮丧,但因为有接待,之前约好的,我只能按时赴约。在饭桌上,我像往常一样,给客人敬酒,聊天,谈笑风生,从我的言行上,谁也没看出,我投资500万的这个压裂车,现在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我只保持不要喝多就行了。
晚上九点多,张经理打电话,说道:“李总,试车失败了,没干成。”
还是从我的预感中来了,遂问:“咋回事?”
张经理说:“发动机烟筒烧红了,车打颤,不稳定,加沙也没完成。”
我说:“我知道了,你先把车队撤到山底下找个地方住下,随后咱们再商量。”
晚上,针对失败的问题,我就在办公室里思考了起来,大脑里一遍遍地过滤一些技术参数和图纸,在纸上列出了5条关于技术方面应该调整的细节,外加一个操作流程,写好之后,我给张经理念了一遍,让他明天一上班,就按照我提出的几个要点和操作流程再检修一下。
第二天上午九点,张经理将4台车连接起来重新检修,到了中午11点,他打来电话,说是试车成功了。我问道:“那昨晚的失败是什么原因?”
他说:“是油门拉线的问题,车一直处于高负荷状态运作,导致发抖,烟囱发红,把线子调整了一下就好了。”
我问:“再没其他问题吧?”
张经理说:“好着哩,没问题。”
我说:“那就先把车放到志丹干吧,干一段时间再看,如果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就开去采油四厂干。”
从这一天起,这套点装车正式进入运营状态了,从灵感产生,到产品投放到市场,只有三四个月时间。在这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我不仅突破了压裂车紧缺的难关,也成了全国第一个私人点装压裂车的人。
由于工作量比较充足,我给每一台车配备两个司机,换人不换车,24小时地干,既保证了压井单位的工作进度,同时也给我带来效益,干到年底,我买的这套压裂车就挣回来了700多万,下欠兰通厂的200万,我如数给还了。
当然,点装起来的这套压裂车,除了张欣悦和高翔知道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套压裂车进入市场后,江汉的压裂车还在。魏志新只知道我之所以欠了他单位400多万的承包费,是因为我从东北买回来了一台压裂车,到他走都不知道,其实这套压裂车,是我在兰通厂点装的。
这套压裂车,跟上江汉魏志新的压裂车和四川井下处曹宝的压裂车干了几个月后,江汉的合同满了,魏志新带车走了,但我还有两套车在压裂的阵地上来回奔跑。这对于同行来说,就有点诧异了,我租了江汉的车,是个公开的事儿;租了四川测试中心的车,他们也知道。就是不明白,我突然间怎么还有能力买车?就是国营单位,也不具备这个能力啊,况且,你李小峰在压裂市场,才干了多长时间?
这下,不断有人问我:你这套车在哪里买的?多少钱?我说是进口的,他们不信,认为我的资金无论如何是达不到很快就能买压裂车的这个程度。我为了保护自己的创新成果,只能在同行跟前说谎,包括好友陈睿斯和赵志涛问起,我都没说实话,说我是从广西那面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