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到了兰州。
宋博诚把我介绍给了兰州通用机械厂栗少华厂长——一个方脸大个子男人,在栗少华陈设简单的办公室里,我俩面对面地交谈了起来。栗少华悉数向我介绍了兰通厂的过去和现在。我提到的压裂车,他们厂曾经也生产过。由于受进口车的冲击等多方面因素,现在已经停产了,靠接一些小活儿维持现状,效益也不太好。
栗厂长实话实说,我感到这个人挺实在,就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和想法说了出来。栗厂长说:“你这个想法可行。”
我说:“行不行,就在于你们了。尽管我有点装压裂车这个设想,但到底怎么能实现我这个设想,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因为据我了解,陕北市场上的压裂车百分百都是进口的,没见过国产压裂车。为什么我有点装这个念头呢?我就想,既然国外能生产压裂车,为什么我们国内就不能生产?咱们国家在工业技术革命上,并不比国外差啊,所以,我有了点装压裂车的这个想法。”
栗厂长说:“你这个想法挺好,对我们专门做机械设备的厂家来说,也是个动力。只要市场有需求,我们肯定能拿出来。之所以暂时没有,是因为没有需求。至于进口车,有的确实是进口的,有的也是买了进口部件,组装的,这个你可能不了解,我们是了解的。”
“只要能组装就好,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如果可行的话,你现在马上拿出一套设计方案,我给你提供模型,你们照我的要求去生产,包括压裂参数、排量参数和设备性能,凡是我要求的,你们必须达标。至于你怎么拼装、怎么调拨设备是你的事情,完了给我报价就行了。”
栗厂长说:“可以,给我一周时间,我拿出设计方案。”
我从兰州回来刚过了一个星期,栗厂长的电话就来了,说他把图纸准备得差不多了,意思要过来当面谈谈。我说:“那你就过来吧。”
栗少华厂长就带着他的高级工程师和宋博城一行四人,从兰州来到了靖边。我接待了他们之后,就让张欣悦出面组织相关技术人员,针对设计和合同,与栗厂长他们进行论证和洽谈。为什么让张欣悦出面呢?因为张经理懂技术,我不懂,因此就把技术监督的问题交给了张欣悦。至于怎么攻克,是他们的事情,我只把握理念和质量要求,达到成功点装的目的就行啦。
由于牵扯的问题很多,这个事儿整整谈了一个礼拜。
为什么用了一个礼拜呢?因为从技术到制造,有些难题解决不了。因此需要论证,协商,修改设计方案。一个礼拜之后,在工程师和有关技术人员的参与下,最后拿出了一个较为成熟的方案,并通过技术分析,集体研讨,认为照这个方案设计出来,完全可以达到压裂标准!
虽然技术上的问题通过了,当时我想,万一点装出来的压裂车质量有问题,可以当临时备用车来用,我对这个事抱了希望的同时,也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这更促使我放心胆大地与栗厂长进行下一个环节的谈判。
接下来,就谈零件设备的问题。首先我要求设备不但要达到一定的技术参数,而且还要最便宜的。在这个前提下,栗厂长就针对不同的设备进行罗列,哪些设备可以自己生产,哪些需要购买。譬如大泵,他们兰通厂本身就生产。其他的,譬如发动机、变速器和汽车底盘,这些兰通厂没有,需要购买。
发动机有现成的“麦哈姆”,是进口货,在洛阳贴牌营销,买起来也比较方便;变速器兰通厂也可以生产,只是需要在贵州那边买几个配件就行了;最便宜又最实用的汽车底盘就是“康明斯”,在当时也是国内最好的卡车品牌,稳定性比较强的,但这个地盘最低价得30万。
把设备的来源和渠道罗列出来后,我让他们给这些配件报价,这一块多少,那一块多少,然后把每个配件的价格加到一起,这就是压裂车的综合成本。
最后我对栗厂长说道:“你们厂打算赚多少,再把你们的利润加进去,如果可行,咱们就签合同。”
栗厂长一看我这个人对压裂车的技术性能比较精通(在给陈睿斯打工那个时候,我一窍不通,这几年自己读了点书,结合现场试工,现在略懂一点,我觉得在真正的专家面前我还是一知半解。但是,我要求在关键时刻,作为老板,一定要做到既懂管理,还要懂技术,不论哪方面缺少,都会影响企业的后续发展),做起事来又有条不紊,就知道他如果在我跟前瞒天过海,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对我很坦诚,主动报了60万的加工费,说这些钱要赚到明处。
我说:“你没办法不赚到明处,因为我早已经给你把账算出来了,你再往高谈也谈不上去。你要60万,我就给你60万吧,希望你把活儿给咱们做好。”
把主车谈完之后,再就谈混砂车。但是混砂车比较复杂,恰好混砂车比较便宜,栗厂长这时就给我推荐了几种,有简易型的,有复杂性的,它们的性能各有什么区别,都做了介绍。我的观点是,只要能跟上我的施工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