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冷哼一声,“我说的是偷吃一回而且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便不再追究。
但是像赵三婶你这般偷吃多次,还连吃带拿,嘴上又狡辩的,若是放过了你,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学你,只要不被发现就没事?”
赵三婶求饶道,“大福娘,要不你也从我工钱里头扣,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陈长生并未理会,沉声开口,“小川,你把这些日子赵三婶的工钱结算一下,另外看她偷的数目也不少,另外扣掉五十文钱。赵三婶,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不给赵三婶任何挽回的余地。
赵三婶听到这个结果,浑身一软,瘫坐在地,“大福娘、大福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别赶我走啊!”
她心里头是后悔万分。
其余十几个工人也各个心有余悸,尤其是刚刚那三个人,幸好他们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的人。要是像赵三婶一样,在家门口挣钱的好事就没了。
大家陆陆续续往工坊里头继续开工,边走边小声嘀咕,“这赵三婶也是活该!不老老实实干活,竟然偷拿东西。”
“咱们还是好好干活吧,能进大福娘的厂子已是万幸了。”
赵三婶被陈长生赶出糖厂的事儿,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陈家村,她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走了一个人,也空出来一个岗位,又要重新再招一个人来。
陈长生回到自家院子,坐在亭子里的桌上写写画画。她在计算着要购买多少工服布料和棉花哩。
糖厂和窑厂两边加起来一共七十一个人,安排一套厚实的天冷穿,一套薄些的热了穿,加起来就是一百四十二套。
布可以从城里布铺里买,不用多好的料子,最便宜的土布即可,还结实耐穿。
大盛朝的棉花不便宜,寻常人家最多也就是一两身棉衣,他们村子里大部分人都还是穿夹着干草的衣服。
棉花干脆就从手环商城里买,量大还能优惠。
陈长生已经画好了衣服的款式,晚些去村子里问问有没有会做衣服的妇人。
工服的事情确定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大福娘,我、我想到你糖厂去上工,你看行不?”
二赖婶子领着招娣和狗娃站在陈长生家门外。
想不到二赖婶是第一个跑来问招工的事,这让陈长生有些意外。
“你来上工可以,只不过我担心你家男人不同意,又来闹事。”
陈长生记得二赖婶家里和地里所有的活都是她在干,两个小的也是二赖婶负责照顾。
陈二赖能这么让她出来?
“我已经和陈二赖和离了,两个孩子也都跟着我。”二赖婶苦笑一声,“你放心,陈二赖现在和我没关系了,一定不会再来打扰大福娘你!”
陈长生有些愕然。
她这些天一直在忙糖厂的事情,都没注意到村子里的动静。
回忆了一番,这才想起好像是自从上回家里建房子,二赖婶被过来闹事的陈二赖打了一顿后,就铁了心要跟他和离。
陈长生好奇问道,“陈二赖还真的肯跟你和离?这么容易?”
和离了,家里的田地谁伺候,活谁干?依陈二赖的性子,舍得么?
“哪有那么简单,起初他是不肯的。后来被我发现他跟隔壁赵家村的一个寡妇有一腿,抓了个现行,闹到里正那里去,他才松口同意和离。
只不过他是万万不肯再养两个孩子,而且还要把家里的银钱全都拿走。”
“你给了?”
二赖婶点点头,“我想着只要能摆脱他,亏一点银钱也行,上次在你这里干活结算的几十文工钱就全给了他。我力气大,只要肯干活、有活干,那些银钱总是还能继续赚回来的!”
陈长生用欣赏的眼神看着二赖婶。
想不到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二赖婶竟然有勇气和离。
“里正叔和村里几位族老又帮着说了几句话,帮我争得了几亩田地,又分得一处茅草屋。
我才忙完地里的活,听闻大福娘你这边空出个差事,便急急忙忙寻了过来。”
陈长生点点头,“那好,你明天就过来顶班,待会儿去糖厂那边找春芽,她会领你转转,熟悉熟悉流程和规矩。”
二赖婶连声言谢。
“你要去糖厂干活,那招娣和狗娃两个人打算咋办?”
村里的娃娃都去詹夫子那边念书了,陈长生想到二赖婶才分完家,想必也没多的银钱和干粮送去当束修。
招娣年纪大些,还能帮家里干点活,狗娃太小了,自己都需要人照顾。
“我已经寻思好了,这些日子村子里有建房子的,我让招娣带着她弟弟去给人搬砖,不指望挣啥银钱,能管一顿午饭就行。”
二赖婶看着两个孩子长叹一口气,“真是苦了这两个孩子。”
要是她去糖厂上工,自然是顾不上的家里的饭食。早上赶早起,她还能抽空做顿饭食,晌午的饭就顾不上了,只能让两个孩子自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