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美凤追随老爷子而去,丧礼上,连佳慧忧伤淡淡,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痴情的二房?
想来,是她阻挡他们的爱情了?
迟家这边刚办完丧事后,萧家那边也开始要治丧了。
萧母抗癌失败,撒手人寰。
萧少白哭成泪人,“妈妈,我还没结婚,你怎么就走了,你不要儿子了吗?
妈妈啊,是儿子不好,是儿子不孝,没实现你抱孙儿的心愿。”
老伴走了,萧居正更是痛不欲生。
他一双泪眼红红的,视线蒙蒙,不断有水溢出来,用手抹也抹不干净。
“爸爸,妈妈走了……”萧少白抱着他父亲,悲痛大哭,“我没有妈妈,你没有老婆了啊。爸爸,我好难过啊。”
“爸爸也难过,别哭了儿子。你妈妈看到你哭这么伤心厉害,也很难过的啊。”萧居正一手拍抚着儿子的背,一边看向自己暝目的老妻。
虽深受病魔折磨,但她走得还算安祥……
儿子失去母亲,丈夫失去妻子,他们都失去了一生中最亲爱的人。
悲痛欲绝的他们父子俩,互相安慰着,最后哭成一团。
迟郁寒站在门附近,默默看着他们父子,萧少白扑在父亲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他悲伤的同时却有那么一丝丝羡慕。
其实他一直都很羡慕,羡慕萧少白,和他父亲的关系。
羡慕萧少白,从小就可以扑进父亲怀里撒娇。
羡慕萧少白,有个能与他无话不谈,亲如兄弟的父亲。
他们父子俩的感情,是他从小就羡慕不来的。因为他和自己父亲,自他记事起,就是对立的关系。
见面就是对立争执,无一丝亲情。
蓝浔从门口走进来,牵了牵他的手。
两人默默地走出医院。
司机将车开来,迟郁寒没坐车,沿着公路边,缓慢步行。
他眉峰皱着,心事纠结。
这几天他的情绪都很低落,有时抱紧她叹气,有时半夜起来,去书房抽烟。
蓝浔清楚,他有无言以说的伤悲。老爷子去世,给他也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也不肯直面,自己内心那脆弱,柔软的一处。
他其实是,爱父亲的。
他一生渴望被父亲宠爱,遮风挡雨,细心呵护。免他惊,免他慌,免他苦,免他难,免他无枝可依,免他颠沛流离。给他温暖和疼爱,给他勇敢和坚强。
但那个父亲,他知,他一直知,他不会有……
蓝浔牵紧迟郁寒的手,她会一直在身边,陪他走完这条路,陪他走到永远。
安园,大厅。
杉杉仰起脑袋问,“迟爸爸,为什么人会变老,人会生病,人会死呢?”
迟郁寒弯下身子,摸摸他的脑袋,温和的语气,“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婷婷撇嘴,“爸爸明明知道答案,偏不想告诉我们。”
迟郁寒也摸摸她的头,“有些答案,由自己去看,由自己去体会,去认清……”
两个小朋友,似懂非懂,手拉手去玩儿了。
还有一个小小朋友,可爱有趣,穿着小白兔爬行服,在地上爬来爬去爬着走。
不时仰头,嘟着口水,咿呀学语,“爱爸爸,爱妈妈……”
迟郁寒坐在卡通爬行垫上,逗儿子,“安安,快来爸爸这。”
“啊爸爸……”安安露出超萌笑容,奶腥十足的口水沿着嘴角流,他四肢并用,欢欣雀跃,爬行过来。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安安还不会走路,但爬得很快——
婷婷和杉杉是直接跳过爬这步骤,忽然有一天扶着东西站起来就能迈出第一步走路了。
安安快爬到爸爸身边。
迟郁寒却又坐远一些,逗引安安爬近。
如此反复,把孩子急得不行,爬得更快。
满屋都响着孩子小嘴儿不停的“爸爸爸爸”,以及,迟郁寒欢乐的笑声。
他一个大男人能和一个小朋友玩一整天。那个时候,他就像个孩子。
他小时候没得到过父爱,也许会在孩子身上弥补自己小时候的遗憾,加倍补偿给孩子。也更珍惜,给他生育孩子的蓝浔。
工作上,迟郁寒也更加努力。
扩大业务,但不重资产投资。
永远把风险,放在首位。
他要给他们母子几个更好,更稳固的生活,还提前规划了孩子们的未来。
婷婷有两个方向,一是往政界培养,如果她不想从政,想从商,他就支持婷婷开公司。
迟氏的股份,留给她的那部分,任何人都不许动。
安安是迟氏未来的继承者。
军军是大哥迟郁山的儿子,他未来的方向,也是政界。
这是他,曾经答应过迟郁山的——也是他们哥俩的交换条件。
以他生命,换他儿子锦绣前程。
只要他死,他就栽培他儿子!
若不然,迟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