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郁寒缓步走到蓝浔身后,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梳子,长指执梳,轻轻梳弄垂在她肩后,如海藻般浓密的秀发。
每梳顺一下,心就揪紧一下。
乌黑微卷的发丝里,夹了一些稀疏白发。
这段时间,他出的事,让她担了不少心,担心得长了白发。
以后绝对不能,再让她这么担心了。
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蓝浔有种情不自禁想把脸埋到他怀里的冲动。
望着镜子,两人视线于镜中交汇,蓝浔不敢眨眼。
迟郁寒用深情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她,使她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阿寒,你还活着?”
“嗯,我还活着……”
“他们说,你把秦局的别墅炸毁了?”
“秦局的别墅爆炸,是作恶多端的人,受到的罪恶反噬。”
蓝浔听不太懂,缓缓侧首,看向他,“阿寒,你在说什么?”
迟郁寒依然为她梳头发,动作轻柔,语气平缓,不慌不忙地说道,“苏天海走私军火,入狱前遗忘了一批军火未充公,私自藏在苏娇别墅的地下室。
那些军火里,有新型武器和炸弹,别墅被炸,是苏家人咎由自取。
我出现在别墅,是给秦局前些天找我问话一个交待。
她家被炸,与我无关。”
“阿寒?!”蓝浔是聪明的,瞬间明白了。
她猛地一下子转过头来,顿时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和钦佩,以及,对他迷妹般的崇拜。
哦天!她的男人好聪明!
蓝浔起身,扑进迟郁寒怀里,终于确定他没事了,忍不住激动哭出来,“我好担心……”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流湿他胸前的衣服。
她呜咽着,“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
双手在他身上乱摸,没摸到伤口,终于心安。
“所有不好的,都过去了。”迟郁寒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头低下来靠近她的额头说话,“宝宝不哭,爸爸回来了。”
“不会再让你担心了……”他吻上她的额,接着用一只手托起她的脸来,轻轻吻干她面颊的泪,转而鼻尖,红红的嘴唇。
四片唇交缠,绵长温柔的吻,充满了喜悦、想念、爱恋,深情缱绻。缠绵了许久,直至吻得两人都有些缺氧。
气喘吁吁,终于止住连绵不断的拥吻。
“回家……”迟郁寒打横抱起蓝浔,就往房间门口走。
他来接她出院,回安园。
以后要和她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孩子们也接来。
接下来,他会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陪他的宝贝。
今天晚上,安园很热闹。
迟郁寒的兄弟们都来了,大家围坐在一桌,举杯庆祝。
蓝浔不能喝酒,以果汁代替。
但她也好似有了醉意,双眼朦胧的望着长指执高脚杯,与人淡然笑谈的迟郁寒,还体贴温柔地说,“少喝点。”
他轻应一声,唇角勾笑,帅气迷人。
快要散席,迟郁寒去嘘嘘。
蓝浔趁机,悄声问李呈扬,“苏天海未上缴的军火,藏在苏娇的别墅,自燃自爆,可否属实?”
李警官神色严肃的回答,“当然属实,绝无半分虚假。”
闻言,蓝浔更加放心了。
钟欣将头凑过来,挤挤眼笑道,“表嫂,我就说,我三表哥没事吧。”
苏娇的别墅爆炸当晚,她父亲就听说了。震惊之后,非常担心。
他们一家人也很着急,商量着如何救她三表哥。
钟之鸣说,“这事有点难,那么大的别墅都被炸飞了。”
迟长河急得白发如雪,“不惜一切代价,救郁寒。”
钟老思忖着,忽而沉声道,“郁寒不打无准备之仗,不做无掌握之事。我相信他会平安无事。”
钟欣听到爷爷的话,就知三表哥会无罪释放。
迟郁寒被关在警局的那几天,她去探视,见三表哥表情淡定,苏娇别墅爆炸这件事,仿佛与他无关。
与她说话,言谈间还有一种稳操胜券的感觉,她就完全放心了。
以她三表哥过人的能力,做事之前就严密的计划过,他还擅长因地制宜,随机应变。
不管多厉害的人,只要惹了蓝浔,他绝对不会放过。
现如今,秦局被炸成重伤,下半身截肢,活着生不如死……不知是否也在后悔,不该惹迟三少,更不该惹他深爱的女人?
席散,送走客。
迟郁寒回到大厅,听到视听室,唱片机里传出一首唯美浪漫的纯音乐。
美妙绝伦的旋律,回荡在上空,让人忍不住想起舞——
迟郁寒走向视听室,门打开。
蓝浔在里散步,她穿着舒适柔软的休闲装,浅色裙衣宽松,轻盈飘逸,掩着小孕肚,也抵挡不住韵味十足。
他倚在门框,眉眼带笑,温柔凝向她。眼前温馨一幕,仿佛在梦中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