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静川最终还是签下了认罪书。
原逊英带着原劭炜和暖阳回到了议事殿,将一众太监宫女侍卫全部挥退,又派掠影把守大殿四周,警防有人接近。
原逊英坐下后就叫原劭炜和暖阳坐下。
喝了一口茶,慢慢放下,原逊英看向自己的儿子:“知道朕为何叫你一起去了吗?”
原劭炜点点头,“儿臣,明白。”
原本原劭炜他以为父皇叫自己一同去地牢是想叫他学习一番,却没想到,是为了原家和谭家事。
这样想着,原劭炜悄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的暖阳,只见她四平八稳的坐着,端着茶盏喝茶,定力十足。
收回视线,原劭炜便看向自己父皇,听父皇接下来所言。
原逊英轻松笑了笑,“你这孩子也别这般紧张,这又不是什么苦大仇深的事,你也二十了,暖阳这丫头也就比你小几个月,才十九,你啊,有些事也该知晓了。”
闻言,暖阳便放下茶盏坐好。
“周围也没别人,朕索性将前事也跟你说道说道。”
原逊英将原家与谭家的过往、秘密,包括签订的契约之事都说给了原劭炜听。
原劭炜将前事听完,很是沉稳冷静,“也就是说,谭家可以说是规范皇族品行,护卫皇权的最终守备。”
“可以这么说,”原逊英点头,“若是朕以后昏庸无道,劳民伤财,纵容贪官污吏横行,谭家也有理由直接置喙,叫朕悔改,这也是从祖宗那里传下来的,能够令庆越永葆昌盛的办法,时刻有人监督警醒自己,对将来的你也是有用的。”
原劭炜眼中闪过震惊,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心中讶然父皇这是要······
“劭炜,朕的子嗣不多,你也是朕亲自教养的,你年纪轻轻就被封为皇太孙,如今更是太子储君,这些年,你的为人处世也从未叫朕忧虑过,洁身自好,进退有度,分的清家事、国事、天下事,御下有术,治理严谨,朕也挑不出你的错来,现在将原家与谭家的秘事摊开来说,也是叫你有个准备,先皇从前也是这么将朕和镇国公拉到面前来细细讲过,这天下总有一天要交到你手中,谭家丫头便是你的暗中助力,待她承袭谭家职责之后,谭家便是由她掌管了,现在就告诉你,也是想叫你有个准备,你可明白父皇的用心。”
原劭炜眼中、面上闪过郑重、感动,情绪很是复杂,嗓音不自觉添了一丝沙哑,向着他的父皇躬身道:“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原家人的骨子里还是有那实现天下大一统的血性的,是从遥远的祖先那里流传继承下来的,虽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但原家人始终都在内心期盼着那一天。
仔细思考父皇所言,谭家可以说是属于原家的变相的暗卫。
纵观原家历史,谭家在朝堂中的地位有高有低,小到无名小卒,大到位及权臣,但始终有一点,那便是谭家始终从未与原家结过亲。
悠久的历史长河之中,原家的后宫之中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出自谭家的女子或男子,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原、谭两家关系的纯净,不会有权利的争夺与纠葛。
原劭炜和暖阳离开议事殿后,原劭炜便心中暗自思考着这件事。
“殿下,可是在纠结?”
落后原劭炜半步的暖阳突然开口,止住了原劭炜前进的步伐。
原劭炜被暖阳的话惊的回了神儿,有些不好意思。
回身看向暖阳后,原劭炜便抿了抿唇,接着便眼神中带着坚定道:“我,不是在纠结,而是刚刚想到,你家从未有人入过后宫,其实这也是你家能够传承至今的原因之一吧,其实按照两家关系,若是为了权而拉拢,谭家有人入宫其实也是极其正常的事,但却偏偏没有,虽不知前事,但我觉得,谭家的忠心,值得信任,我愚钝,出来走了这段路才明白。”
闻言,暖阳本有些高深莫测的表亲变得柔和,继而勾出浅笑:“殿下能明白,臣很高兴,人对权利具有野心实属正常,但谭家的野心从不是问鼎,而是能在原家的指挥下,拼尽全力保卫庆越的大好河山,帮助原家开疆扩土,这便是谭家的血性,谭家为战生,为战死,我们不在乎争权夺势,我们只在乎守不守得住脚下的每一寸土地,说句大不敬的胡话,哪怕谭家死绝,我们也不会叫子孙进入原家后宫,谭家清楚成为外家可能带来的后果,为了心中的忠诚,谭家任何一代人哪怕战死也绝不会入宫沾染那不该拿的权利,祖先是这么教育我们的,我们也会这么教育我们的子孙,一代代传下去,永远守护着原家,实现心中所愿,殿下,日久见人心,今后共事的时间还很长,不用着急,殿下可慢慢看。”
看着面前美丽大气的女子,原劭炜愿意相信谭暖阳所言。
他明白,父皇之前便有意的叫他们二人共事,其实便是潜移默化的让他们二人磨合,以求在今后能够在朝堂之上里应外合,助庆越盛世,他不会辜负父皇所望,也不会辜负谭家忠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原静川一党悉数落马,该斩的斩,该发配的发配,该为奴的为奴,全部按照流程一步步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