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顾清宇看向了裴言澈,嘟囔着问道:“她能跑去哪儿?”
而裴言澈即刻便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皇后出逃、必定是因为皇帝病重、顾清宇成为了太子有关。
密谋多年,怎么忍心心血付之一炬?
人在垂死之前,也要做一番挣扎。
顾清宇陷入了沉思,见状,裴言澈轻声哄着他,“别想了,先过好眼前呗?”
裴言澈把他大横抱起,“日日思君不见君,今日终于得了闲。”
翌日清晨,一时之间,流言满天飞!
裴言澈是凌江国遗孤,他与顾清宇欺君罔上,谋害陛下,皇后和废太子从西北起军,声势浩大的要讨伐他们!
整个朝野动荡、人心浮动。
随后,顾清宇以皇帝的口吻,又下了一封诏书,皇后与废太子起兵造反、人人得而诛之!
顾清宇满脸狡黠的看着那讨伐诏书,裴言澈就在一旁静静地端详着。
“宇宇真是不怕事儿大。”
“怕什么?”顾清宇双手一摊,“讨伐诏书这种东西越多、越乱越好,来一个烟雾弹,我们好从中得利。”
他靠在裴言澈的身上,望着窗外的阳光,“一会儿,他们就又该叨叨了。”
“王爷,先回府、好不好?”
顾清宇突然抬起了头,清澈的眸子巴巴的望着他,“等、晚上,我再去找你!”
“你、帮帮忙!”
顾清宇握着他的手默默地用了几分力度,似乎是在舍不得。
可裴言澈知道他的意思,“那,听宇宇的。”
事情也如同他预料的一样,一群叨叨唠唠的大臣把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顾清宇捂着耳朵,就静静地听他们搁下边儿吵吵。
总而言之一句话,让他下旨杀了裴言澈!以击退流言!
顾清宇也不明白,既然是流言,为何要用活生生的人命去击退?
夜幕低垂,漆黑的天空只有点点星光点缀着,顾清宇始终都记得和裴言澈的约定,可他的步伐却格外的沉重。
他像是受了使命的提线木偶,黯淡无光。
摄政王府门口,两个身影儿格外的醒目。
裴言澈身姿笔直,冷漠的脸好似石头上的雕像,眼眸如墨,那墨的中心汇聚在顾清宇的身上。
顾清宇皮肤白皙,黑夜中格外的刺目,他的眸子中似乎有千般哀怨。
两人之间的空气,宛如一道无形的隔阂。
夜风轻轻吹过,这微弱的光亮映照出他们眼中闪烁的坚定和决意。
漆黑的夜空中,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背后有眼睛在盯着。
顾清宇矗立在他的面前,抖着声音问道:“坊间传闻,都是真的吗?”
“你真的要刺杀陛下?”
顾清宇渴求的看着他,只求他能说出一句反驳,就为了这一句,他也愿意偏袒他,顶住群臣的压力。
“是!”裴言澈斩钉截铁的说着,眉眼之中没有半分温度。
就连躲在大门后,偷听的小石头和穆青也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王爷无异于是直接宣布和他对立,甚至解释都不解释一句。
裴言澈继续言道:“传言种种,皆为真!”
“目光所及之处的尸横遍野,耳边凄惨的求饶声、呼救声,我都无法忘记。”
“我曾见过饿疯了的人,撕碎吞噬着尸\\体,啃咬成肉沫......”
裴言澈回忆着往昔,那一幕幕丑陋的伤疤正被他亲手撕碎开。
不知不觉之间,潸然泪下。
裴言澈那三十七的嘴说出了零下一百八十度的话,“就连、你我第一次荒野相遇......”
闻言,顾清宇蒙着水雾的眼睛亮了两分。
却没想到,换来了裴言澈的一句冷哼,“我救你!无非是因为你手上拿着果子而已!”
“你真应该谢谢那两个果子,不然,我哪会救你,你早就冻死在荒野了。”
顾清宇的脊背上犹如被人放置了一根冰柱子,一边儿散发着寒气,一边儿撑着他的身体。
他轻声一笑,“如此啊,我还真得立个碑,祭奠祭奠。”
“那、后来呢?”
“后来也是因为那两个果子,才委屈王爷和我虚与委蛇到现在?”
裴言澈沉了沉眸子,双拳紧紧地攥着,沉默不言。
“算了、不问了!”
顾清宇喟叹一声,气若游丝的说道:“你满心都是你的国仇家恨。”
“可我……更是不愿意让这片土地上尸横遍野,不仅仅是因为陛下!”
他眼泪汪汪的看着裴言澈,他亲眼看见了三国之战的惨烈,千疮百孔、也亲眼看到了成山白骨、嗅到了漫天血腥。
裴言澈反问道:“我又能如何?你该是知道,我苟活于世,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
“黑暗里爬行,与世家大族为敌,与皇权天下为敌,苦苦挣扎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