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惊呆:“儿啊,你这全面发展是不是太全面了些?学文习武,农桑、经济跟水利、律法等,还可以说你这孩子胸怀大志。唯恐自己涉猎不够,日后被群臣当了聋子瞎子。这医书……”
没什么必要了吧?
小太子一脸不赞同:“怎么能说医学不重要呢?略通医理,才好知道太医们给皇祖母、父皇母后与皇兄皇姐与皇弟皇妹们开的药是否妥帖呀!”
上次父皇因区区风寒反反复复了小两个月,可把小家伙给急坏了。
甚至偷偷烧香拜佛,求神佛与列祖列宗保佑。让他父皇快点好起来,为了自己与亲人们的安全,他虽想也必须当上太子,但诚没想这么早接班。
熬呀熬,从景泰七年冬熬到景泰八年春。
那其中滋味简直无法言表。
横竖小太子是悟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但凡他懂点医术,父皇染恙,他也不至于只能一遍遍求神拜佛加跟太医、医庄的良医们放狠话了。
再没想到儿子如此至孝的朱祁钰心头滚烫:“好孩子,是父皇错怪你了。吾儿至诚至孝,世间罕有,为父心中甚是欢喜。”
朱见淏行礼谢过,乖乖巧巧等着他的但是。
朱祁钰也确实不负所望:“但是人力有时尽,你小小一个,努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护好身子骨,别累坏了再不长个可怎么办?”
然后,陛下就受到了来自于天才的压制。
小家伙轻笑:“这么点课业而已,怎么会累坏?父皇放心,儿子随了您的聪明灵秀,最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寻常人得背诵十几二十遍才能熟练记忆的内容,儿子三五遍即可融会贯通。”
事半功倍之下,自然能腾出时间来学更多的。
完全不挤占睡眠时间,更不可能被累坏!
朱祁钰:……
呵呵。
你倒是会给老子脸上贴金,可同为父子,朕并没有那个天赋。
朕的努力是真努力。
每日早朝、午朝,批阅奏折到掌灯不止,都鲜少有时间往后宫。
真·为了大明不重蹈梦中覆辙而呕心沥血。
只臭小子这赞誉太诚恳、太认真,以至于陛下心里脏话千百言,对儿子却根本说不出来一点。
于是便以考校名义来了好一阵抽查。
试图把人考倒。
再语重心长地来上一通欲速则不达,不可急于求成、囫囵吞枣的教导。
结果从日暮考到黄昏,从二十三史考到算学、农学再到水利。迎接陛下的,只有越来越深层次的震惊。小家伙连汤头歌诀都背了个七七八八,真·在用心学医系列。
当着儿子的面,朱祁钰还算矜持。
只点头道了声不错,命张诚赏了套上好的文房四宝以为嘉许。
夜里到了皇后宫中,只剩夫妻两人时。
陛下可就再也忍不住了,兴奋到在地上直踱步:“哎呀呀,明明朕与梓童也不是多惊才绝艳的人,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个聪明灵秀的儿子来呢?”
“啧啧,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不说,小家伙还不骄不躁,且极有孝心。”
“上次朕风寒的时候,他就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为防再有类似事只能烧香拜佛,他居然还未雨绸缪,抽空学了医术……”
陛下滔滔不绝夸儿子,夸完后还叹自己何德何能,能有如此佳儿?
都是皇后贤德,且能生会养。
这汪皇后哪能认领啊?
眼见着太监宫女等悉数退下,偌大房间只剩下夫妻两个。
汪皇后忙用春水般温柔而又崇拜的眼神看向君王:“皇爷怎忒地妄自菲薄?在臣妾心里,皇爷德兼三皇,功过五帝。是古往今来最优秀的帝王,也是……”
灯影摇曳,灯花毕剥。
把换了大红色凤穿牡丹睡袍的皇后映衬得越发仙姿玉色,如那盛放的牡丹般,美得惊心动魄。
让朱祁钰嗓子一紧,哑然问了句:“也是什么?”
“也是臣妾心中最好的夫婿。”
烛影温柔,佳人在侧,这谁还忍得了呢?
至少陛下不能!
原为炫耀儿子,与皇后一道分享儿子优秀的他立即跑题,满脑子云雨巫山。
次日早朝都差点迟了。
娘娘更是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免了妃嫔们的请安。
知道儿子聪慧,且不排斥多学些,多帮父皇分担后,朱祁钰可就不客气了。
咳咳。
他怕拥有票拟权的内阁跟拥有批红权的司礼监联合起来,渐渐架空皇权,重复梦中明末之祸嘛。他就把这两项特权都给停了,内学堂都关门大吉。
如此一来,皇权自然空前加强。
但没有丞相或者内阁居中对接,他这工作量也直线上升。
尤其如今在两京十三省之外,又多了蒙古与倭奴两省,原本政务便多了不少。
这么一来,忙碌的帝王不免更加忙碌。
自然而然就起了抓小劳工,呸,是更深入地教导太子,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