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路上,同坐一辆车。
乔巧力气大,单手拎起小胖子,玩举高高,各种飞行模式。
平日哪有人和小承恩玩这种游戏?
有身份的教导他要懂得礼仪;没身份的他多走一步路,都要紧张得在旁边护着,好没意思!
此刻小承恩乐得找不到北,粘在乔巧手上,玩得满头大汗。
萧婉欣在旁边看着,也不担心摔了她儿子,车里铺的都是软垫,咯咯直乐。
“姐姐,你这么逗他玩,只怕他回头不肯放你走了!”
乔巧透过眼前的小胖子,联想到自己闺女,一阵恍惚。
将闹出汗来的小承恩放下,接过安蓉递来的帕子,帮忙擦汗。
“听说李太后在为小承恩找老师,这就开始上课,是不是太早了?”
虽然承恩身份不同,将来重任在肩。但是三岁就开始施加压力,别过犹不及给弄伤身体了。
萧婉欣解释:“课程不会很重的,只是启蒙教育,姐姐你放心。”
她的儿子,她要养成狼孩的,怎么能听任一帮老顽固调教?她心里有分寸。
此刻,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车队进入京城了。
满城男女老少,扶老携幼,自发出门,夹道欢迎。安蓉等人打起两边车帘,乔巧抱着小承恩,三人向窗外频频挥手。
三年征战,杀敌无数。清醒梦中,都是一片血红。
面对视野内百姓们一张张发自肺腑的笑脸,将士们抬头挺胸的骄傲,她低下头看自己布满老茧的粗糙双手,再抬头,慢慢笑了。
不悔——依旧是不悔。
或许老天赐她金手指,就为了赢来这一天吧?
步入慈宁宫,见过躺在床上,被华丽锦被包裹的李太后。曾经的四王妃,白发苍苍,差不多到了垂暮边缘了。
她没有认出乔巧。
连小承恩上前轻声呼唤“母后”,她病得昏昏沉沉,也没有理会。
看这光景,李太后灯尽油枯,熬不了多久了。
乔巧不免感慨。
当初,萧婉欣毅然决然,将自己儿子推送出去,作为打动四王妃的筹码,她还为其委屈不值。
现在看来,婉欣才是活得最明白通透的人。
婉欣正值妙龄,四王妃日薄西山,何必正面冲突呢?能笑到最后,才是胜利者。
回到婉欣居住的咸福宫,安蓉等人服侍玩累了的小承恩午休去了。乔巧坐下来,才有空闲与婉欣说话。
“姐姐,天下既定,你和云将军以后有什么打算?”
萧婉欣打开窗子说亮话。
这关系着朝廷,对两人的最终封赏。
虽然书信里,乔巧无数次流露战后与云以墨解甲归田、享受人生的想法。但萧婉欣不甘心,还是要再次努力一把,留下两人。
有这两人在,大源朝可以继续攻城略地,向外扩张。
“姐姐,朝中局势不稳,承恩年幼,他需要你们这两位老师辅佐他!”
乔巧笑起来。
“婉欣,你们母子和大源朝若有危难,我们必定会来帮助你们。但是,你知道我和阿墨,志不在朝政……”
婉欣怅惘叹气。
“姐姐,不止一人私下向我建言,对你和云将军封无可封时,要当心你们功高盖主!殊不知,你们两人,连大源朝的官也不屑做……”
她拉起乔巧的手,握在自己胸前,眼神流露出无比眷恋。
“姐姐,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舍得离开我呢?这个江山,我愿意分你一半,咱们共享!”
“姐姐,你留下来吧——”
冲口而出的一句话,令乔巧感到惊讶,还有震动。看着眼神真切的萧婉欣,她不知道对方说这话,有多少真心?
至少,这一刻,对方是情真意切吧?
她反握住对方的手,想了想。
“婉欣,实话讲,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你的心……志高存远。所以,包容万物,福泽子民。”
一句话,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如果她和云以墨有野心,一开始就不会扶婉欣及小承恩上位。
“姐姐,你把我说得这么好……”
萧婉欣囧囧。
来自自己人的肯定,令她分外高兴。
“那你想要什么?你一定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不然,大家会说朝廷赏罚不公,明明你和云将军,功在千秋……”
“如果你一定要赏,以后执政,就尽力想办法改善女子的待遇吧。”
乔巧微微而笑。
“让她们有学习受教育的机会;有自由嫁人离婚的机会;有出人头地、拥有自己私产、当家做主的机会……”
萧婉欣听得连连点头,眸中异彩连连。
“姐姐,这些事,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尽力去做、去尝试!承恩还小,我会好好教导他,以后善待女子……”
“本来咱们女子,便未必不如男儿!”
这一夜,两人抵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