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月9日 星期五
上午八点,上海宪兵队特高课实验室。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有了突破口,线索便不断涌出。
特工总部内部有人看见这个养伤的亲信前几天一直和张国震一伙人藏在二楼办公室,好像在密谋什么。
接着又有人密报这伙人里有人有一把勃朗宁手枪,前天喝酒的时候拿出来嘚瑟过。
虽然明线上吴四宝做的很干净,他们在抓捕军统成员时暗扣了很多枪没有登记在案。
而且案发后吴四宝让当时参与案件的人把枪都处理掉。
但是架不住有人舍不得,私自把枪留了下来。
昨天下午北原野史找人秘密将这人抓回了宪兵队,搜查他家后找到一把枪牌撸子。
今天一大早,北原野史便将枪送到实验室检测。
负责验枪的实验员正是配合傅雅惠查枪的那个。
他已经知道傅雅惠被杀的事,在北原野史准备离开时叫住了他。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实验员将傅雅惠查枪的事全部说出。
“你说送来的两把瓦尔特手枪成色一样,几乎都是新的没怎么用过?不可能!”
“北原...”
周春生挖的坑确实挺恶心人,他在上海警察局里搞了个特高处。
北原野史是处长,宪兵队特高课里那个才是课长。
但在宪兵队里北原野史比特高课课长低了三级,熟悉的人都知道怎么称呼,实验员第一次和他正式接触一时竟想不出喊他什么。
北原野史看出了他的窘境:
“你就叫我北原君吧。”
“北原君,不会错的,两把枪几乎都是新枪,膛线和击针上看不到磨损痕迹。”
林飞被苏州那边送到上海宪兵队时他身上的随身物品也一并送了过来,除了一把瓦尔特ppk外还有一盒子弹,里面剩了五发。
那盒子弹装满应该是五十发,林飞身上没有别的枪。
也就是说不算枪里原有的子弹,林飞手里这把枪至少开了四十五枪。
北原野史问道:
“开四十多枪的枪和开几枪的枪能看出区别吗?”
“当然,四十多枪可以看出磨损了。”
那把枪从林飞手里拿来后只在风间哲也这里过了一次手,然后就变成新的了?
北原野史一时想不通,说了一声知道了便离开实验室。
他想着风间哲也或许有什么事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风间哲也。
...
1942年1月10日,星期六
傍晚六点半,法租界国际礼拜堂
经过休养,影子身体恢复的非常快。
右侧腰部大片的水泡已经褪去,现在还剩一片红黑夹杂的斑痕和几个零星小水泡。
他已经可以正常下床走动,就是上下楼还有点喘。
张泽元送他来这里后一直没有出现,每天给他送餐的牧师总是一问三不知。
确实如对方所说,他在楼里随便走动没人管他。
可他几次想离开这座楼时却总会有其他牧师或者修女挡住他的去路。
他做下决定今天深夜再尝试一次,如果这些人还是盯着他说明他一直处于被监视状态,这些人是不会放他离开的,多半就是日本人的陷阱。
敲门声响起,站在窗前面朝窗外的影子以为来收餐具的崔牧师,没有回头说了声:“请进。”
门开了,张泽元穿着一身西装出现在门外。
他送周明海回周家后便直接开车过来,衣服也没换:
“小少爷,看来你恢复的挺好啊。”
听到不是崔牧师的声音,影子转身看向后方,见是张泽元,心里五味杂陈。
他有一堆话想问,可一时却不知从何问起。
只能呆呆看着对方。
张泽元关上门走到床边从桌下拉出椅子面对影子坐下,笑道:
“小少爷,他们说你已经可以下楼了,外面还很危险,我建议在你身体完全恢复前还是不要离开这座楼。”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想要把我送哪去?”
张泽元拍了拍床沿,示意影子坐下说,影子没动。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跟日本人没有关系,救你是为了保护你,等你好了我会找人把你送到重庆,那边房子已经安排好,日本人被赶出中国前你不能回上海。”
“重庆?你们是军统的?”
张泽元笑了笑没说话。
“我不会离开上海的。”
“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