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业公所关闭后,里面的股票经纪人开始寻找出路。
吴四宝的一个徒弟认识其中一个经纪人,经纪人以自己掌握内部消息有发财机会为由拉他入伙。
徒弟手里资金不多,同时为了向师母献殷勤又把吴四宝的老婆佘爱珍拉了进来。
最终三人将目标放在纱布交易上。
英美商人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囤积了大量纱布,日本侵占英美公司后这些纱布便会流入市场。
去年棉花丰收供应充足,全上海的纱布厂一直在正常生产,纱布价格稳定。
经纪人判断这批流出的纱布会冲击市场让纱布期货经历一个短期下行。
三人选中一家由之前帮日本人收购棉花的公司改组而成的股票交易公司操作了一笔周线的纱布做空交易,总共投进去十多万法币。
头两天纱布行情确实如他们判断小幅下降。
可到了第三天汪伪政府为了将法币赶出沦陷区同时收割沦陷区财富出的阴招彻底将他们的美梦击碎。
日军进驻公共租界后,汪伪开始超发中储券,仅12月单月就印了八千万元,占1941年全年的三分之一。
中储券兑换法币的比率从初始的50:100直接降至50:77,随后以飞快的速度降至74、70、66...到1942年5月底时降至50。
同时汪伪宣布会在沦陷区开展强制兑换,半年内将法币彻底赶出沦陷区。
汪伪将强制兑换来的法币集中后又安排人去国统区用法币收购物资,重庆政府为应对汪伪的无耻行径以超发法币应对。
老百姓的资产开始大幅缩水,手里的钱随时可能变成废纸。
众业公所关闭使得将钱换成外汇的途径被封闭,此时股票和货物便成了硬通货。
大量资金涌入股票期货市场,整个证券市场一片欣欣向荣。
再加上许多棉花商、纱布商趁机囤货居奇,三人押注的纱布价格强势反弹,如果按期交易就会亏得血本无归。
要是之前是在众业公所交易,吴四宝自然没有胆量和整个公共租界抗衡。
现在只是一家公司而已,吴四宝得知这件事后自然不肯吃这个亏。
他可不懂什么证券交易,在他看来这就像赌场里庄家出老千,这个公司就是来骗他钱的。
吴四宝领着一帮子兄弟气势汹汹的冲进公司,用枪指着交易员的脑袋将做空变成了做多,非但没赔钱还挣了一笔。
这家公司里有日商股份,将这件事告到了日本当局。
其他股票交易公司得知后也纷纷投诉,如果将来所有在证券交易里投资失败的人都像吴四宝一样用武力来操纵交易,那么日本政府倾力打造的上海这一远东第一金融中心的形象将不复存在。
因为特工总部归属上海宪兵队,压力全都集中到宪兵队身上。
宪兵队让吴四宝将非法所得退回并且登报公开道歉。
吴四宝只归还了扣除本金后多余的部分,按他的说法就是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至于道歉想都不要想。
因为吴四宝帮宪兵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宪兵队怕把他逼急了全抖出去,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对策。
这次正好发生了“劫囚车案”,周春生说的完全合宪兵队的意。
不管是不是吴四宝做的,以这个为借口翻翻吴四宝的底随便敲打敲打他,让吴四宝搞清楚到底谁才是特工总部的头。
风间哲也让北原野史按照明暗两条线走。
明线就是查人查枪,查人以特工总部吃饷名单入手检查所有人在岗情况。查枪以枪支登记入手检查每一把枪的来历和使用情况。
暗线就是利用特工总部内部不和,让他们狗咬狗把吴四宝的黑料通通抖出来。
双管齐下确实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随着线索一点点增多,这件事倒是越来越像吴四宝策划的。
眼看劫囚车案已经走上正轨,傅雅惠又被人枪杀于百乐门前。
重光堂责令宪兵队限期破案。
虽然风间哲也对傅雅惠一直抱有成见,不过真当她死了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仅从结果出发,傅雅惠算得上一个优秀的特工。
昨夜加今天凌晨,宪兵队派人调查了整起案件,此时调查记录正放在风间哲也面前。
里面的线索少之又少:
据百乐门门卫回忆枪手总共两名,蒙面,体型相似都是高大魁梧型,从大门两侧向傅雅惠发起袭击。
车后侧枪手开枪前喊了一句疑似“南造云子”。
傅雅惠身中七枪当场死亡,现场遗留的弹壳都是7.65x17mm柯尔特自动手枪弹,枪手用的又是勃朗宁手枪。
梅思平说车后侧枪手朝他也开了一枪,骂了一声“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