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师父。”
谢承渊给谢怀景和沈颜行礼,他脸上愁云满布,但,整个人并没有乱。
蓉妃坐在龙床边,紧紧握着玄德帝的手,眼眶红红的。
旁边站着一排太医,个个低着头,束手无策。
“怎么回事?”沈颜边问边走向玄德帝,蓉妃连忙起身让位置。
“皇上最近晚上有喝汤的习惯,一般都是亥时左右,可今天晚上皇上一直没有喊奴才,奴才就过来看皇上,奴才喊了几声,皇上都没有答应,奴才……”
陈公公说到这里,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颜的指腹搭在玄德帝的手腕上,心瞬间凉透了。
“太子,今夜之事你还告诉了谁?”沈颜问。
“晏大人。”谢承渊话音一落,晏清迈步进来。
“师父,太子,王爷,蓉妃娘娘。”晏清一一见礼。
“我最多只能维持七天。”沈颜道。
连沈颜都无回天乏术,那意味着玄德帝的生命真的走到了尽头。
蓉妃整个人瞬间一软,如果不是旁边的宫女搀扶着,她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她举着娟帕擦拭着眼泪,无声的哭泣。
谢承渊身体一僵,很快回过神来,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他对玄德帝的感情很深,是真的希望玄德帝孟长命百岁。
“这七天,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皇上,外面的事,太子,你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谢承渊是已经定下的太子,按照规矩,他是铁定的新帝。
而且,谢承渊这些年的威望,能力,民心也无人能及。
不过,凡事不能绝对。
在谢承渊没有真正的登基以前,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沈颜看向谢怀景和晏清,“王爷,晏清,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
谢怀景点头,“你放心吧。”
晏清拱手领命,“是,师父。”
“你们出去吧,我要给皇上施针了,若中途皇上醒来,我会告诉你们的。”沈颜道。
这一刻,没有任何人质疑沈颜,他们陆续离开寝宫。
沈颜开始施针,然后将自己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的输入玄德帝体内。
须臾之后,玄德帝已经停跳的脉搏重新恢复了跳动,呼吸也有了,但是,就是醒不过来。
沈颜守了玄德帝五天五夜,不曾离开半步,不曾合眼,终于在五天以后的午时,玄德帝醒了过来。
“皇上,您醒了。”沈颜眼睛一亮,脸上划过一丝欣喜。
“佑宁。”
多日未说话,玄德帝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微微抬起手,手臂也有些颤抖。
“臣在。”沈颜握住了玄德帝的手,像一个女儿握住了老父亲的手。
“辛苦你了。”
玄德帝看着沈颜,这五日以来,他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寝宫内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知道沈颜不分昼夜的照顾他,那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不说为人臣子,就算是为人子女,沈颜做到这个份上,也无可厚非了。
“只要皇上能好,臣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沈颜宽慰玄德帝的心。
“佑宁,让他们进来吧。”玄德帝心里很清楚,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是。”
沈颜起身,走到殿门口,吩咐宫人,“去请太子殿下,蓉妃娘娘,说,皇上醒了。”
“说,王妃。”
不到一盏茶功夫,谢承渊和蓉妃来到玄德帝面前。
沈颜悄悄退下,留下他们一家三口说话。
“父皇。”谢承渊心里堵得慌,他虽然能独当一面,可是,他从未经历过失去至亲的滋味。
面对即将要永远离开他的父亲,他内心充满了彷徨。
他只有紧紧握住玄德帝的手,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他的父皇还活着。
“渊儿,你已经成才,大秦交给你,朕放心。”玄德帝轻轻拍着谢承渊的手。
“父皇!”谢承渊情绪有些激动了,但为了不影响玄德帝,他努力克制着。
“渊儿,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一定要敬你师父,相信你,支持她,保护凌王府永世安宁。”玄德帝抓紧了谢承渊的手。
“是,父皇。”就算玄德帝不特意交代,谢承渊也会这么做。
玄德帝又看向蓉妃,“蓉妃,朕一走,你就孤单了,好好活着,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皇上!”蓉妃伏在龙床边,哭得险些晕过去。
这一别,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
玄德帝体力不支,他还有好多人没有见。
“佑宁公主呢,凌王,晗儿……”
“父皇,儿臣这就去请他们!”谢承渊立即吩咐下去。
片刻以后,沈颜一家以及朝中重臣都来到了寝宫。
“皇爷爷。”
谢明晗跪在地上,伏在床边,眼里噙着泪,嘴角带着笑。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