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平你干什么?”
“贼子尔敢?”
身后一阵阵惊呼响起,姚清低头看向胸口的剑尖,感受着体内那股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在不断肆虐,冲向一处处隐秘角落。
噗!又是一声闷响,孙永平持剑回撤,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姚清。
姚清身形一晃,哇得吐出一口黑血,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看向孙永平。
“拿下他!”陈立简直目眦尽裂,他一直以为姚清修为高深,根本就不惧任何刺杀,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一剑刺入心脏,这还能活吗?
陈立无法想象失去姚清后夏州会面临何等打击,四分五裂怕都是最轻的!
“谁也不许靠近!”孙永平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姚清的气息一弱再弱,顿时自信起来,手中长剑向下,大声喝道。
四周将士顿时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前些时日姚清以此剑斩杀元神高手历历在目,他们虽不怕死,但姚清毕竟在剑下,唯恐被对方玉石俱焚。
“孙永平,为什么?”同行的几位学子都面色惨白,特别是那位捧剑少年,更是怒火冲天,大声质问。
方才姚清与宗佑棠在两军中间交谈,许久不见动静,陈立等人便准备带人过去接应,孙永平专门提及人道之剑,说可以带上以防万一。
众人一想均觉有理。
因为孙永平修为最高,众人见他直接从剑盒中拿出人道之剑,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一想若是情况有变,至少能抵挡一二,是以没有质疑。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大意,竟然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竟然被孙永平趁虚而入,一剑刺入姚清心脏。
“为什么?”孙永平哈哈大笑,随之笑容一敛,“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你!”那少年眼中似能喷出火来,“虞朝上不能抵御修士,下不能安置民生,先失外九州,再失国师位,岂能执掌社稷神器?”
“严子期,休得偷梁换柱,他姚清有此能力,为何不为君父效命,还不是野心勃勃的贼子?”孙永平冷声道。
“想不到你孙永平还这么愚忠!”严子期忍不住怒道,“若是在虞朝,我们这些人可曾有过重用?天工别院建立多少年了,大司空可曾得到重用?朝廷当年搜刮无数道法残本,可曾让百姓能够修行?看看今日之大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今日之夏州,才是严子期理想中的桃源,政治清明,百姓一心,外可以威震四方,内可以选拔贤明,一切都在蒸蒸日上。
最重要的是,他们道院结合以前的天工别院和海外机关之道,融阵法于方方面面,终于做到了以凡人之躯掌控超凡力量,这才是真正令人振奋的地方。
严子期几乎都能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已经在他们面前打开了一角,这不是什么盛世,这是一方全新的世界,人人如龙,不惧任何挑战。
但只有一处致命缺陷,那就是大夏还太弱小,一切压力都还在姚清一个人身上,什么时候大夏能够自己对抗外敌时,什么时候才算大夏站了起来。
这需要时间。
原本也不算什么破绽,因为姚清本身就是修士,很强大,可以扛起这座大山。
只是严子期万万没想到,自己万分敬仰的姚清有一天会伤在自己人手里,而且还有陨落风险,那把人道之剑的威力,可是经过了元神高手的以身试锋。
若是姚清陨落,后果不堪设想。
这才是严子期最愤怒也是最恐惧的地方,恨不得活剥了孙永平。
“真是笑话,百姓愚昧,只需要劳作即可,上有皇恩浩荡,下有世家大族代为牧民,这才是长治久安之道,至于修士,不过是方外之人罢了,与他一些好处即可,根本不是心腹大患。”孙永平不屑道,随之又有愤怒。
“可你们看看,姚清在夏州都干了什么?摊丁入亩与民争利,广布书院收买人心,不重农桑偏重奇技淫巧,不修德行偏施严刑峻法,如此下去,人道亡矣!”孙永平大声说道。
其实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孙永平当初随詹知行入夏,本身目的就不纯,所谓富贵险中求,他并不缺胆量,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姚清在夏州的所作所为,几乎把夏州上下的士族全部驱赶一空,如果真如姚清所规划的那样,今后大夏根本就在没有世家大族存在的土壤,让他这个堂堂江北孙家子弟今后与那些泥腿子同等地位,那还不如杀了他。
所以孙永平暗暗下定了决心,坚决不能让夏州的力量辐射出去。
原本他没有丝毫机会,姚清修为高深,身边又有元神,既是夏州最大的破绽,也是夏州最强大的存在,以他的修为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直到人道之剑的出现,直到姚清那日说,人道之间可以上斩修士,下斩神只,特别是针对修士的道基和识海,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专克修士。
孙永平顿时起了心思,不过他并非死士,自然惜命,是以有些犹豫,然后又发生了某件事,才让他真正下定了决心。
是以才有姚清一走,他便谏言应带人道之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