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呆在一边的纳雅两步跺到她的身边,“安小姐。”敛眉扶着她颤颤巍巍的身体,眼底此刻浮现出一丝打量。
有意思——
安玉绝望的语气仿佛化作了利刃,一刀一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心脏破开的口子让他的心痛到抽痛。
气氛一度变得极度压抑,嗡鸣声还荡漾在耳畔边。
安玉紧盯着景宴笙,眼里带着乞求,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开口说好。
不然——安玉在他的目光中将指尖放上扳机。
不然那就等着得到一具尸体吧。
景宴笙后退一步,凝视着她的眼,“安玉,对我来说爱人是件很困难的事。”
“但我爱你。”
安玉没有回应他,只将身体靠在了纳雅怀里,将枪口向自己的方向压了压。
气氛一度凝滞,众人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大气都不敢喘。
阿罗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疑惑,“帕善,笙哥怎么不让你把夫人手里的枪狙下来?”
帕善睨了一眼他,道,“怕我失手?”
阿罗更疑惑了,“可你从没有失手过啊。”
帕善不说话了,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心想,爱与不爱怎么能一样呢?
景宴笙的眼神倏地黯淡,泛着幽幽波光。
半晌,在安玉摇摇欲坠的身体中,眼眸闪烁了两下,游刃有余的一字一顿,
“好,我放你离开。”
语气仿若平淡无波,又仿若风雨欲来。
安玉顿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喜悦划过眼眸。
那是下意识的反应,做不了假。
景宴笙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纳雅,扶着我,扶着我,我们离开。”安玉哽咽着的开口,身体颤巍巍的向后挪动。
每挪动一步都经历着巨大的痛楚,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直到踏进了私人飞机,直到飞机起飞,她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
拿着枪的手脱力下垂,透过机窗看向外面的天空。
漆黑的天空下,这座城市的灯光陆离,又随着飞机的升空渐渐消失。
安玉阖上了眼,动作轻柔的抚摸了一下腹部,环抱着自己崩溃哭出声音。
直到飞机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景宴笙依旧定定的看着那片如墨泼洒的天空出神。
查犲早已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景宴笙道,“调十架战斗机去斯特雷萨的驻扎点,轰了那里。”
“现在就调集人手把古木的人都‘请’到3号审讯室,我要好好跟他们‘谈谈’。”
“是。笙哥。”
那瓦欲言又止。
景宴笙坐到后座,指尖颤栗着点燃一根烟,夹在嘴角靠在椅背里。
“有什么话就说。”
那瓦透过后视镜看向景宴笙,“笙哥,为什么不跟夫人说,你之前已经将她母亲和奶奶都移居过来了,就等着一个月后的婚礼。”
景宴笙深吸了一口,拿走嘴角的烟,“那个傻子。”
嗤笑一声,“只会认为我拿她亲人威胁她。”嘴唇嗫嚅了两句,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算了,让鸟儿出去飞一飞吧。”
那瓦继而问道,“笙哥,夫人离开了,那夫人的妈妈那怎么交代?要将人送回去吗?”
烟草燃烧期间,蓝灰色的烟雾飘着,缓缓腾着上空,将他整个人都拥在雾里,让人瞧不清他真实的想法。
“不用,婚礼照常举行,将人安排在老宅旁边新开发的别墅区。”
那瓦收回视线,“是,笙哥。”
查犲皱眉看着发脾气的人,“我已经按照你的条件将人送走了,你还在这闹什么?”
塞信猛的甩了面前的资料,“爷爷,我是让你送她去爱尔兰。”
查犲起身,“那个丫头不喜欢你,强求不来,更何况还有个景家那小子横在中间,你赢不过,放弃吧。”
撂下这些话,老爷子就离开了。
不是他打击他,他这个孙子虽然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但确实没有景家那个小子优秀。
沉默了许久,塞信将文件独自默默收好,一头扎进去,不分昼夜。
一个月后,景家的婚礼世纪瞩目,但也有遗憾,因为新娘全程都未出现。
而安玉对这些一无所知,将私人飞机留在纽约机场后,她们两人辗转了许多地方,直到纳雅确认甩掉了景宴笙的人后,她们才去了安玉决定的最后目的地。
格林班克——
这是一座只有仅仅三万多人口的小城市,难能可贵的是,这也是世界上唯一存在的没有任何信号的城市,甚至连卫星都没办法正常工作的地方。
你只能用有线电话,收音机报纸地图这些已经传统到落后的方式来与外界交涉。
安玉很享受这种简单自然又慢节奏的生活,生活便利,生态原始,还能欣赏到最壮观绚丽的自然景观——极光。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景宴笙绝对监视不了她。
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