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延安城郊。
一个身影悄悄接近城池,他来到城门外,却见一座营地挡在前面。
吴强见了,心中不禁叫苦。
他远远看见营中有篝火,还有士卒围坐着说话,便有一走了之的冲动。
不过,他想着王老爷答应把王琳嫁给他,招他做赘婿的承诺,就压下心中恐惧。
吴强悄悄绕过营地,接近护城河边,见左右无人,便下水泅渡到墙根下。
吴强等了许久,看见一队士卒打着火炬,从头顶巡视而过,当即大声喊道:“城上弟兄快拉我上去,我要见张大帅!”
他这一声喊,惊动了城头守军,也惊动了城外的贺部将士。
“什么人!”
“快,有细作要爬城!”
城外贺部营地,立刻传来军官的呼声。
吴强闻声大骇,急得连忙大喊,“快拉我上去!”
城头巡视的守军发现墙根下的他,连忙找来绳索垂下。
吴强急得满头大汗,担心鸟铳手和弓箭手过来,把他当靶子射,绳子刚垂下,他便往腰间一系,然后手脚并用往上爬。
“抓住他!”
“准备放箭!”
……
城外呼声四起,不过声音虽大,人却没到城下。
吴强爬上城墙,听见城外呼声已到河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正惊魂未定大口喘息,一双官靴来到他身前。
吴强抬头看去,见是一名军官,立时气喘如牛道:“我是王老爷家丁,有要事见张大帅!”
……
次日,巡抚衙门。
贺人龙兵临城下后,延安城就被贺部将士围了起来。
延绥巡抚王鳌永起初不以为意,认为贺人龙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灰溜溜的离开延安。
可不想,贺人龙不仅坚持下来,还反过来封锁了延安。
虽说延安城内粮食充足,但是被封锁后,还是有很多问题显现出来。
首先,四门被堵后,城内肉食、蔬菜的供给就断了。
城中不养鸡鸭牛羊,也没土地种菜,他贵为巡抚,现在也难吃上肉和蔬菜。
其次,城门被堵后,城内军民所需的柴草也运不进来。
如果说缺少肉食和蔬菜,只是生活质量下降,缺少柴草,则直接影响全城生计,逼得城内军民只能拆掉家具和门窗来烧水做饭。
现在贺人龙在城外办起集市,挖着窑洞,日子过得好好的,而延安城内的军民,却已经怨声载道,对他颇为不满。
清晨,王鳌永吃过早饭,便待在书房内,苦思对付贺人龙的计策。
“抚军,张总兵求见!”门外下人禀报。
王鳌永蹙眉,猜想张天禄的来意,莫非又是催他向朝廷求援。
这让王鳌永莫名恼火,他近日已经遣多人,趁夜跃城而出,分别向西安和京师求助,希望朝廷和西安向贺人龙施压,可无论朝廷和西安都没回应,让他颇为愤慨。
他原本以为像贺人龙这样发动兵变,飞扬跋扈的军头,必不容于朝廷,他拒绝贺人龙入城之举,必得朝廷支持。
可现在无论是朝廷,还是西安,都没有任何回应,仿佛默许贺人龙的跋扈一般。
王鳌永两腮鼓动,有点恼火道:“带他过来。”
不多时,张天禄领着吴强,匆匆进入巡抚衙门,站在王鳌永的书房内,“拜见抚军!”
王鳌永只以为张天禄又来催促,心中虽有不快,可还是安抚道:“张总兵莫要心急,城中粮食充足,撑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现在城内虽苦,但是贺人龙没有补给,他最多再撑一个月,必然退兵!”
张天禄黑着脸,语气中满含愤怒,“抚军!贺疯子目无王法。若是任由他胡作非为,我等必困死于城中!”
王鳌永眉头一挑,心中惊疑,“怎么回事?”
张天禄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吴强,“你给抚军说说吧!”
吴强跪在地上,磕头道:“抚军老爷,小人吴强,是王老爷的家丁。这次是王老爷派小人来禀报抚军,贺人龙那厮强占王老爷家宅和田产,洗劫家中钱粮,还请抚军老爷为王家做主!”
王鳌永闻语,脸上有些震惊,“贺人龙强占了王家宅子和田产。这个畜生,他想做什么?他眼中还有没有朝廷,还有没有本官!”
王鳌永一巴掌拍在桌上,脸上满是愤怒。
王世仁能够成为延安最大的地主,自然少不了他的扶持。
王家名下土地的收成,大半都用来打点他和张氏兄弟。
现在贺人龙强占王家的财产,等于是抢夺他的财物。
此外,作为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