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震天起云霄,刀光剑影血染城。
河南,开封。
自闯军兵临城下后,李自成便对开封发起了汹涌澎湃的进攻。
开封城外,一架架砲车甩动着抛竿,将近百斤的巨石砸向城头。
巨石呼啸,砸中守军,立刻将士卒砸成肉泥,落入城内直接将一座座房屋摧毁。
自打闯军攻陷洛阳后,李自成就已今非昔比,闯军不仅在兵力上远胜明军,五营老军的装备和战力,也将明军甩在身后。
此时开封城内外,炮声隆隆,箭矢交织,杀声震天。
数万闯军弓箭手,站在盾牌、木板、盾车组成的掩体后,纷纷张弓搭箭,箭头斜指天空,向城头抛射箭矢。
密集如飞蝗的箭矢腾空而起,遮天蔽日,箭矢射中守军,射在墙头,将守军压制。
“吃他娘,穿他娘,打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如蚂蚁般的流民拿着各种武器,他们高声呐喊,义无反顾的冲过护城河,然后竖起长梯蚁附登城。
城头守将看见漫山遍野冲到城下的闯军,挥刀怒吼,“殿下有令,杀敌有赏!杀!”
城墙上被弓箭压得蹲在女墙后的守军,听见军官怒吼,鼓足勇气,站起身来向城下射出箭矢,砸下滚木礌石。
一时间,踩着飞桥过河的流民被箭矢射中,惨叫着跌入护城河,溅起团团血色水花。
攀爬而上的流民被一段段滚木砸下,被箭射中,从城头坠落,骨断筋折。
远处闯军大纛旗下。
曹操罗汝才看着战斗激烈,自己的属下损失颇大,不禁皱起眉头,“老李,这开封似乎不太好打!”
牛金星、李岩等人微微蹙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愉。
李自成却面带微笑,“罗兄,开封乃河南省城,兼有周王府在,自是不好打。”
罗汝才扭头看他,“既然如此我等何必在此死磕?”
李自成攻陷洛阳后,多次进攻开封,可始终未能攻破开封。
罗汝才流寇当习惯了,心中所想还是流窜作战。
明朝对他们的定性很精辟,乃是“流寇”,而所谓流寇,关键就是一个“流”字。
他们流动作战,绝不攻打坚城,在运动中寻找明军防守薄弱之地,迅速破城,而后杀尽官绅富户,裹挟百姓继续流窜。
李自成眼中轻蔑一闪即逝,“罗兄纵横天下十余载,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吗?这开封虽然难打,但只要打下来就能解决大军粮草,且从今以后中原就是你我兄弟的地盘。”
罗汝才眉头一挑,显然没有深思这个问题,“我只是担心坚城久攻不下,明军会围上来!”
“哈哈哈~”李自成骑在马上,爽朗大笑,“罗兄有所不知,我现在倒是很想明军赶来。如今我强敌若,正好围城打援。去岁我围攻开封,那汪乔年来援,便被弟兄们击败。如今孙传庭坐镇关中,这厮颇为难缠,若是给他时间整兵备战,必为我等心腹之患。现在我等围攻开封,既为取城中钱粮,也为逼迫孙传庭仓促来援。”
罗汝才很惊讶,对李自成有刮目相看之感。
同时,他心中又有些嫉妒,隐隐感到危机,有些不舒服。
这时一名骑兵疾驰过来,将一封书信交给牛金星。
牛金星看了一眼,便打马靠近李自成,一脸欣喜道:“大王,朱由检催促孙传庭出关,秦军精锐正向潼关集结,微臣计策成了!”
“哈哈哈~”李自成爽朗大笑,“此前孙传庭坐镇潼关,将本王挡在关城之东,让本王无功而返。今日本王逼他出关,设伏以待,将其灭于中原,关中岂不唾手可得!”
牛金星笑道:“那孙传庭本不想出兵,不过有朱由检催促,他必不敢违背旨意。臣要恭喜大王,即将鼎定关中了。”
李自成点点头,忽然问道:“孙传庭出兵,贺人龙什么动静?”
牛金星笑道:“贺疯子在西安哗变后,就率部去了延绥。据细作禀报,贺疯子名声太差,他大军抵达延安城下,城内官绅直接关闭城门,拒绝他进驻延安城!大王击败孙传庭后,直取关中,收拾他轻而易举!”
“哈哈哈~”李自成爽朗大笑,“贺疯子这些年真是没什么长进。上次这厮摆了本王一道,本王还以为他长能耐了,结果不过丧家之犬,连驻地都进不去。这厮与孤为敌,待孤拿下关中,一定要斩了这厮!”
想到贺人龙,李自成眼眸中难掩杀意。
这不仅是因为他被贺人龙摆了一道,让老李脸上挂不住,还因为十多年来,他与贺人龙结怨颇深。
贺人龙与他是老乡,知晓他家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