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格拉尼把咖啡放入微波炉,安静的室内只有微波炉的“嗡嗡”声,却给两人带来一丝丝的安逸和温暖。
“我不认为罗德岛有实力插手。”许涛还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联系上主舰之后,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现在通讯还是中断的状态。”
“我知道,至少要等这次天灾结束。”
还没等许涛说话,房间内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两人目光交织在门前。
格拉尼拉开门,露出一点点门缝。透过门缝,许涛一眼看见了某位冤家路窄的熟人。
“原来你在这里——等等,你的脚镣是什么时候解掉的?!”
原本缓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格拉尼尴尬的手顿时无处安放。
“就你一个人过来?”许涛没有理会他那咄咄逼人的话语。
那个金毛菲林青年一愣,又皱了皱眉头。
“你是罗德岛的人?”
“不管我是谁的人,你不希望跟我好好谈谈吗?”
马库斯咽了咽口水,看着不远处那个差点把自己打死的男人,沉默蔓延开来,直到微波炉“叮”的一声,打碎了诡异的寂静。
……
马库斯有些紧张的坐在沙发上,带有一丝怀疑的看着许涛,他探身向前,妄图在许涛黑色的瞳孔里发掘到那么一丝丝有用的信息。
留下的只有空白……为什么,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马库斯开始焦虑起来,温暖的房间里他却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冰冷。
“你……”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许涛突然回过神来,刚才有些漂移的眼神却狠狠扎入马库斯的思想。
马库斯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没有经验应对这个琢磨不透的人,更何况是他杀父仇人的帮凶——等等,他为什么那么肯定面前的炎国男人是他要找的人?
普伦盖一直以来的强调让他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没有去考虑事情背后的真实性,如果他真的是于立生,会坐在自己面前跟自己坦诚相待吗?
马库斯不知道,他对人性的猜忌和阴谋一窍不通,他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他有多久没有独立思考了?思考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努力?
为了自己的父亲,为了那个雪夜死的不明不白的父亲。
一股愤怒冲上心头,随即被袭卷的是悲哀和恐惧。马库斯被情绪裹挟着,几乎正冲向崩溃的海洋。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许涛。”许涛认为他没必要隐瞒,再多一分钟,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要被自己的情绪击溃了。
“你——你不叫于立生?”马库斯目瞪口呆的看着许涛。
“于立生,没听过。”许涛疑惑的摇了摇头。
马库斯要崩溃了,来之不易的线索,却被许涛本人彻底切断。
“你真的不是于立生,你是不是化名了?”
“等等……他一直是我们罗德岛的博士,他绝对不叫于立生。”格拉尼实在看不下了,插嘴道。
博士叫什么来着,格拉尼仔细地回忆了一会,好像有印象以来,一个“许”字一直留在她的记忆里。
“我姓许,不姓于。”许涛探头看了看马库斯濒临崩溃前有些混乱的眼睛。
“这……不可能,普、普伦盖为什么要……”
许涛猛地一拍桌子,把马库斯吓了一跳。
“警察先生,请保持你的理智。如果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尽管问。”
马库斯深呼吸一口气,许涛把他从内耗中唤醒,他尽力镇定住自己的心神——什么时候他的情绪变得如此混乱,连马库斯自己都给不出答案。
“你接触过贝克托?”马库斯问道。
“谁?”
“在这次事情发生前,我们搜查了贝克托和他有密切关系的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马库斯冷静下来,微微颤抖的手翻开手上巴掌大的笔记本,“这里面有你,但你只是被征收保护费而已。”
许涛思索了一下:“哦,当时有个老鼠人把我的钱抢了,我只能露宿街头。还好我藏了一点钱在包里,不然连早餐都吃不上……你说的是这个人吗?”
“等等,你说你不认识他?”
“我怎么会认识?在那之前我没有任何记忆。”许涛摊开手,无奈的说,“我和所有人都无关,我只代表罗德岛的利益。”
“那,好、好。”马库斯叹了一口气,“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冤枉了你,我们扯平了。”
马库斯匆匆结束了问询。正当他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许涛说的一句话,短短几个字,却如同一柄利剑刺透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