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澈,影布石上。
锦鳞游泳,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锦鲤池是极美的极清澈的,笙歌手中的鱼饵一抛,锦鲤蜂拥而上,时不时跃出水面。
必须得承认,她刚刚在窦太后面前故作童真的发问,就是刻意的。
后宫局势鲜明,不论新人旧人如何蹦哒,窦太后都是前朝后宫的定海神针,也是最稳固的靠山。
馆陶公主空有野心,却无与之相匹配的能力,所以想要金屋藏刘彻,靠山得选好。
再了,由窦太后亲自养大,名声身份更贵重几分。
慢慢来,藏个憨态可掬的萝卜头也不好玩,总得等萝卜头长成陌上人如玉的贵公子。
要不然,总觉得配不上底下最华美的金屋子。
旁人是金屋藏娇,她是金屋藏孩儿?
笙歌白嫩嫩的脸皱在一起,无意识的从一旁的盘子中再一次抓了一把鱼饵扔进了锦鲤池。
宫女:她是要去提醒还是不去提醒呢?
再喂下去,太后娘娘的锦鲤会不会撑死?虽撑死也算是一种好死法……
唉……
可是提醒的话,她会不会被丢下去喂锦鲤。
谁不知道翁主是最惹不得的人,脾气来就来,毫无道理可言。
“娇娇……”
此声音一响起,宫女觉得如同。
“外祖母,母亲。”
笙歌瞬间回神,迅速从椅子上下来,手里捧着那一朵妖冶盛开的花。
“外祖母闻闻,很香的。”
笙歌踮起脚尖,奶声奶气,把花朵捧在窦太后面前,而窦太后顺势低头弯腰,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的确是很香,外祖母的娇娇最乖了。”
窦太后轻嗅了两下,伸手揉了揉笙歌的头发。
对于这个即将养在自己膝下的外孙女儿,窦太后还是有几分真感情在的。
窦太后牵着笙歌的手在凉亭坐下,缓缓开口“娇娇喜欢皇宫,喜欢外祖母吗?”
其实喜不喜欢不重要,既然馆陶起了那样的心思,娇娇的未来就已经注定。
她的外孙女,入宫,只能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笙歌揉揉鼻子,认真想了会儿才格外郑重的答道“更喜欢外祖母。”
至于皇宫……
她还真的不稀罕。
皇帝太后国师太监都当过了,还稀罕其他吗?
皇宫这玩意儿,她熟,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生存。
窦太后的心一软,伸手把笙歌揽在了怀里,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打着笙歌的背。
实话,她是真的想让馆陶一家远离权力倾轧,悠闲富贵度日的,只是馆陶心气儿高,总觉得人生在世,若无权,便无滋味。
“那娇娇以后留在宫中陪外祖母可好?”
“有娇娇在,外祖母会开心。”
闻言,笙歌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显而易见,馆陶公主在和窦太后的交锋中落了下乘。
换句话,权势最重要。
可,就算知道也得装听不懂啊,她现在是个温柔真可爱的的贴心棉袄啊。
得暂时稳定住人设,才能让窦太后放心。
窦太后能接受一个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黑莲花,却绝对不会放心把一个最开始就满心算计的人放在身边。
这是后宫争斗多年产生的后遗症。
“母亲也会在吗?”
毕竟以往,陈阿娇的每一次入宫都是馆陶公主带她一起的。
“外祖母的意思是你以后就把长乐宫当作家就好,你母亲是要回长公主府的。”
与馆陶一起?
她怕把娇娇也影响成一个没脑子的纸老虎。
言传身教,潜移默化……
她不允许。
虽总是嫌弃自己的女儿不太好,但是她是真的心有余悸。
当年先帝病重之时,馆陶受人挑拨,就差点儿与她反目成仇,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还是稍稍注意些的好。
馆陶公主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微酸涩,偏偏又只能装坦然。
哪怕心里知道窦太后是在帮她,她依旧有一种被抢了贴心棉袄的不痛快。
“那我想母亲了怎么办?”
笙歌眨巴着眼睛,仰着头问道。
论起仗势胡闹,胆大妄为,有恃无恐,没人能比得过馆陶公主。
以后金屋藏娇的伟大事业,离不开馆陶公主的添砖加瓦。
要知道,在剧情中,馆陶公主在驸马爷过世后,年近六十的馆陶公主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