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马,糜少君来你营地探望你,本是出于一片好心。你却使人将他阻在门外,难道就有这般大的仇怨吗?”傅士仁看着梁甫一脸惋惜。
他虽表现的痛心疾首,梁甫却只是微笑。在与糜芳与周仓,两人相继爆发冲突后,傅士仁这家伙终于隐忍不住,要落井下石了。
梁甫深知欲使人犯错,首先要让他大意。
他与傅士仁已经有矛盾积压,这家伙又几次三番发难,而其人资历深厚,想要对付他,必然不能一刀了事,须拿到证据。
而证据,对傅士仁而言,他本人就是破绽。
“实在是今日太多事情发生,所以导致麾下儿郎过度紧张,有什么得罪糜少君的地方,还请见谅。”梁甫笑着同糜威致歉。
而实际上,糜威在瞧见梁甫出来后,本人怒气已经消散不少。前番去江夏时,他是晓得梁甫是行事稳重的人。
所以,在得知今日忽然连番得罪叔父糜芳和关将军家将周仓后,糜威才深夜过来探访。
当梁甫出现在他面前时,糜威便晓得眼前少年依旧沉稳。幽幽盯着梁甫思索了会,糜威这才沉声,“白日听闻你与仲父发生矛盾,想过来问询,却遭你卫卒阻拦。既然梁司马不欢迎,我离去便是。”
“糜少君,实在得罪。”梁甫再笑,“也不晓得是不是先前邓乡集市的事情所扰,子方最近对我性情大变,实在是让某有些琢磨不透。”
稍微沉吟,糜威答道,“我糜家尤擅商贾事,不会因为区区集市便与你生出嫌隙的。”说着他好似突然顿悟,面色薄怒,“梁伯汉!你竟然诋毁我糜家。我糜家离了你难道便不成了吗!”
话落,糜威当场也甩袍离去。
傅士仁连忙追过去。他可是听出话外音,梁甫这厮肯定参与了糜家的商贾事,眼下因为今日的矛盾,他想撂挑子不干。
而傅士仁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这个机会盼到手。他可以顶替梁甫的位置啊!
一夜无事
次日,当队伍再次出发往樊城后。
得知昨夜事情的张南与龚都正与梁甫说着话,忽然不知傅士仁这家伙从哪里钻出来,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梁司马,昨夜可休息好?”挺着大肚腩,傅士仁今日心情格外不错。
“还可以,傅都尉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哈哈!喜事不敢当,只是略微有些变化。”手指插在腰带里,傅士仁再度挺了挺身子,“先前听闻伯汉在邓乡创出不小的名堂,实在让我羡慕。如今大家都往樊城,是该有些变化了。”
“樊城水路集市更是通常,商贸交通便利,若有豪商支撑,能做的事情可比邓乡多的多。”梁甫点头附和。
“哦?是吗?”傅士仁喜上眉梢的挑了挑,不置可否的问了句后,便愈发得意起来,“是啊,樊城的机会甚多,正是你我大展拳脚的时候。”
说着也不待梁甫再说话,傅士仁直接转身离开,连道别都已经忘记。
“这厮怎的如此无礼,大清晨的他跑过来抽的哪门子疯?”张南登时皱眉。
而梁甫望着他摇头晃脑远去的背影,嘴角浮着笑容。
“无妨,大概傅都尉是在求上进。”
默默撇眼梁甫,一直没吭声的龚都忽然也笑了起来。只留张南摸着脑袋,有些迷糊。
相比于昨日连续发生的许多事,今日的队伍竟然是再没有半点风浪。直到关羽率部曲赶上队伍,领众人抵达樊城城下,也没再发生任何冲突。
虽然新野将迁徙家眷并派兵驻扎樊城的消息,在数日前就已经报与襄樊。但是真等队伍出现在樊城下时候,守城的将领还是稍显错愕。
“左将军今日便将部众迁徙到樊城了吗?”
“这是棨传与文书,此事是刘州牧应允过的。”将手上文书递给守将,梁甫由于熟络襄樊事,被调到前面来处理相关事宜。
接过棨传文书核验一番后,守将点点头,但还是凝声说道:“这位司马有所不知,正是在数日前,这樊城的防务正式交由横江校尉接管。眼下,我也没有权力直接放你等入城的。”
微微眯眼,将拿回的棨传文书重新放回衣襟,梁甫望眼城上增多的戍卒,“敢问中候,那位新任的横江校尉不知怎么称呼呢?”
“也怕与你说真话,正是那横江校尉出自襄阳蔡家,才使得我不愿与他争斗。”扫眼漫长的队伍,城门中候也一脸无奈,“横江校尉乃蔡家的蔡中、蔡校尉。”
旋即皱眉,梁甫摩挲起腰间刀,轻声重复,“蔡家人来出任横江校尉是么。”
“是兼任。”中候再度开口,“原先横江校尉的职责是守护襄樊这片汉水流域的江面,也就前几日,忽然接到调令,樊城的防务由横江校尉全权负责。想必你也清楚,蔡家在襄樊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