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宛城南就聚人氏,家中世代耕种,这头黄牛在我家耕种多年。听闻邓乡集市,有人赁黄牛来做耕种。我便将黄牛牵到此处,想赚取些微薄钱财,没想到这人却构陷我偷了他家的牛。可这老黄牛分明就是我一手养大的!”
邓乡集市外,临时搭建的棚舍外,一名庄稼汉哭诉着向梁甫控诉。
由于耕牛乃乡里不可或缺的珍贵资源,民间轻易不允许买卖,所以集市大开后,便有庄户提出租赁别家闲置的耕牛来垦地。眼下,反而因为牛的归属问题产生纠纷。
“你这个骗子,这耕牛分明便是我刚从临乡借来耕作的。缘何便成了你的。”说话汉子脸圆圆的,目光灵活,当场便拱手对梁甫说道,“此人定是外乡的骗子,见我邓乡大开集市,他便想来此处诬赖掠夺好货。请使君一定为我做主!”
说着,汉子连忙俯跪在地,朝着梁甫大声喊屈。
扫眼汉子,梁甫动声色,看向庄稼汉,“你说这头黄牛是你家养大的,你可有什么办法证明?”
“我...我.....”抬头看着梁甫,庄稼汉哼哧半天还是说不出来所以然,老黄牛又不会说话,他根本没办法证明这就是他家的牛。
再看圆脸汉子,“你呢?”
“我可以证明!”当场圆脸汉子直接叫喊起来,“使君,我可以证明,这头黄牛是我从临乡租来。他们身上有租契,我方才看他们就在本集市上,只需找到他们,便能证明我的真假。”
“啊!”讶然看向圆脸汉子,庄稼汉一脸诧异,连忙扭头看向梁甫,“我南就聚的邻居也能证明,这老黄牛是我家的。”
“嘿!”当场圆脸汉子便讥笑起来,“你这汉子说话好没道理,你邻人岂能做证,他们说话,当然是帮着你这个本乡人了!”指着他怒斥,“使君,这人就是个无赖,想来欺负咱们本乡人。”
“喂!原大!”说话间,圆脸汉子似乎正巧又在人群中瞧见租赁他黄牛的人,当即便呼唤起来。
而那人听到有人唤他,也连忙回过头来,看到圆脸汉子后,便走了过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将租赁黄牛的事给落实下来。末了,那唤作原大的胖汉子还从衣襟里拿出一份租契。
接过租契,上面果然写着建安十三年四月将黄牛租与李二等字样,虽然不具体,但也确实是租契。
至此,这个叫李二的人已经拿出了人证和物证,都证明黄牛是他们的。而来自南就聚的庄稼汉只能焦急的哭着,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这头温顺的黄牛和他有什么具体关系。
“使君,眼下情况已经明了,这黄牛分明是我的,这外乡人是想贪我的黄牛,还请使君明断。”此时,原大也主动上前来申诉起来。
眯眼看着字迹都有些不清晰的木契,梁甫沉吟片刻,忽然摇了摇头,“原大,这木契上虽然是写着租赁黄牛与李二,但并无详实描述,公契法则中规定行契描述若模糊不清,当以欺骗罪审之。”
举起手中木契,梁甫神色严厉,“老实说,这木契到底是何人写的!”
听梁甫这么一叱,方才还胜券在握的原大瞬间慌了神,没想到原先无往不利的木契此次竟然失效了,说不定还要问罪。
“使君息怒,实在是我请的那先生识字不多,才只写了这几个字做租契证明,实在不晓得契法中还有这般规定。”连连下拜,原大此时连忙讨饶,“还请使君明察。”
此时原大心里骂娘的同时,也在想着吏卒大约是想自己贪墨这头黄牛,所以才编個这么律法来吓唬他。
不过本着斗不过官的心思,原大也不敢声张,只能期待不要被问罪。
而此时梁甫却是冷哼一声,目光又扫眼那庄稼汉,“南就聚的汉子,你一个外乡来的汉子,与人有争执,却无任何证据能证明这黄牛是你所有。眼下,为了不让伱冤枉,我做主将这黄牛杀了,分你二人一人一半如何?”
闻言,刚刚才骂着梁甫的原大当场意外加喜悦的抬起头,直接大呼,“使君英明!”却不料,只喊出一句,便感觉形势不对,立即去看梁甫,对上他盯过来的阴森目光,原大瞬间一愣。
而此时那南就聚的庄稼汉,早已泪流满面,“这黄牛是我一日一夜辛苦养大的,如何要无辜被杀掉呢!我实在不舍啊!”
“与我将他拿下!”当场,梁甫指着原大断喝,立即有从卒上来将他们按住。
至此,这个蓄意构陷外乡人,伪造租契的犯罪团伙被梁甫成功识破,并当场拿下。四周响起热烈的欢呼声,而集市贸易正需要这样公平公正的环境。可以想象,今后将会有更多人来邓乡的集市进行贸易。
等人群散去后的,几个立在人群外的人才踏步走来。
“没想到梁伯汉不仅勇武有豪杰气,对这等诉讼案件竟也能明断了结,实在是厉害!”
扭头循着声音看去,正见徐庶领着几人大步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