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的遭遇不值得同情,当初他们的大长老率着使团离开长安城时,鸿胪寺的官员可是诚心诚意的挽留过的。
可惜当时的大长老认定了大唐不足以为他们提供长治久安的庇护,看似在地理位置上距离更近,行事手段更加不留情面的西突厥阿史那家族才是更值得需要讨好的对象。
如果让梁宝玉来评判吐谷浑大长老的行为,用墙头草或者自身弱小的悲哀之类的词汇已经无法形容。
说白了,不管是大长老还是吐谷浑的其他人,最终做出这样的选择完全是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得罪了大唐或许还能够让自己的部族继续活下去,无非是生活的艰难一些罢了。
而不讨好阿史那家族统治的西突厥,等待自己和族人的有可能就是锋利的弯刀和斩草除根的酷烈惩罚……
以梁宝玉通俗且直白的观念来看,给吐谷浑留下这样的印象,完全是驰骋在草原上的大唐军卒太过仁慈了。
大唐和西突厥稍作对比,就能够证明梁宝玉观点的正确。
在地理位置上看似西突厥和吐谷浑的领地更加类似,秉承的也是草原上流传了数千年的规矩,虽然部族、血脉不同,但理念上更加接近,可实际上,吐谷浑真正适合大唐的疆域接壤啊。
而大唐西征的军队,完全可以杀一个回马枪,轻易灭掉吐谷浑,让他们和曾经在陇右那片土地上存在过的羌人一样,消失在历史的尘烟之中。
即便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吐谷浑依然不惜得罪大唐,反而花费巨大的代价去讨好原本对他们没有任何想法的西突厥……
说白了还是唐人留给这些外族的印象太过和蔼可亲,出了事情认个错,道个歉,说一些好听的话,就能够得到宽恕。
甚至如果姿态足够卑微,态度足够恭顺的话,说不定还能额外得到一些赏赐和好处。
长久以来的固有印象,在某些情形下确实有助于大唐施展一些外交手段,扩散自己那强大的影响力。
可在眼下这个乱糟糟的草原上,却成为一些部族在作出决定自己命运选择时致命的误导!
还是那句话,胡人都是贱皮子,记吃不记打的!
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天下间一片祥和,吐谷浑做出这种的行径,无非是被大唐的文官们记在心底,通过一系列限制贸易之类的手段进行惩罚,文火慢炖的煎熬之下,让这些投机分子慢慢的承受折磨。
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唐的军阵就摆在草原上,家里在陇右圈了大片荒地的老流氓刘弘基为了没有足够的劳力干活,急的两只眼睛都冒红光了!
在陇右圈下大块荒地的人家可不止一两户,随着开发陇右的政策不断推行,原本略显严谨的审核制度早已慢慢松动。
一开始获得圈地资格的只是勋贵将门那些新兴贵族,可那些传承了千年的世家门阀面对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不可能不动心。
这些世家门阀早已经掌握了见缝插针的渗透本事,甚至某些油滑的家伙,在大唐建立之初就已经和新兴的勋贵集团搅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便是李二陛下自己也有些分不清楚的。
在陇右另起一份家业的诱惑,没有几个豪门大户能够抵挡,连番操作之下,如今在陇右占据了大块荒地的世家门阀也不算少数。
于是,这些枝繁叶茂的世家也和此前的勋贵集团一样,不得不开始为劳力发愁……
吐谷浑自己作死,被某个无良纨绔设计,直接上了西突厥的黑名单,这么好的机会别说老流氓刘弘基了,即便是远在长安城的身属不同阵营的文官们都坐不住了!
一群发愁劳力不够用,着急上火两眼通红的家伙,迸发出了罕见的效率!
兵部的公文在送的夔国公刘弘基手中的同时,大唐的使者已经出现在西突厥的领地。
大唐使者重申了唐王朝和西突厥阿史那家族之间的友谊,并且再次强调,唐军在草原上的行动并不针对阿史那家族,而蛇鼠两端的吐谷浑不但亵渎阿史那家族信奉的狼神,更是在出使大唐的期间犯下了滔天的罪行……
外交辞令中的说辞不过是一张遮羞布,说什么都不重要,意思传达到就行。
原本大唐以为吐谷浑是受到阿史那家族庇护的,为了双方的友谊,大唐对于吐谷浑的冒犯选择了隐忍和克制,可眼下吐谷浑竟然敢于亵渎阿史那家族信奉的狼神,敢于触怒阿史那家族的威严,那么大唐将决定不再以隐忍和克制!
本就一直因为血脉之争不那么安稳的阿史那家族,这段时间一直为了狼神赐下的七匹狼摆件明争暗斗不休,吐谷浑的冒犯让他们稍稍克制了一下及其七匹狼召唤狼神的进程,眼下大唐竟然表示愿意替他们惩处草原另一边的吐谷浑……
这种天上掉馕饼的好事,没有理由不答应啊!
更何况吐谷浑本身就不属于西突厥的部族,大唐动手之前,还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