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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甚么名字?”
张正书饶有兴趣地问道,他真的觉得这少年可爱,起码比“京华报社”里写稿的那些秀才好多了。这个小子写的东西,居然还包括了乡间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这就让张正书有点震惊了。虽然,他的见闻碍于阅历学识,都不算得正确,但起码一股忧愤的意味,透过字里行间,传达给了张正书。可以说,张正书从来没见过,有谁的文章是这么犀利的。
“我叫赵鼎,字元镇,解州闻喜东北人。”
这个小秀才报自家名号的时候,居然没有了以往的怯懦,反而有些慷慨激昂。张正书若是熟读历史,肯定会知道这赵鼎可是南宋四大名臣之一,是一个极为强硬的主战派,最大的功绩,就是向朝廷推荐了岳飞岳武穆。然而,张正书本来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都是在课堂学到的。甚至穿越到北宋之后,他才发现很多地方和教科书上写得都不一样。
比如,北宋的军队确实孱弱,因为养了很多流民。但北宋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兵,起码西军就是精锐中的精锐,能把西夏打得叫爸爸的那种。和辽国比嘛,还是差了点,毕竟机动性相差太多了。
不过,即便不知道历史,张正书也能做出一个判断——这小子日后肯定不简单!
事实上,赵鼎何止是不简单,简直是“神童”好吗!历史上,他还有七年就中进士了,而且是在对策时也是把矛头直指哲宗时宰相章惇,说他误国。事实上,章惇这人还是很有才干的,只是他被王安石启用后,就被打上了“改革派”的烙印,一直左右着他的仕途生涯。可以说,党争是历朝历代都有的,但是宋朝的党争,和明朝的党争一样,都为灭亡埋下了伏笔。这也是中国古代政治的怪圈,参与党争的人,把道德看成了最关键的东西,貌似摆出公允的架势,然而却是以道德为棍棒,丑化他人美化自己,进行人身攻击。
然而,上下都拧不成一股绳,如何让改革有效进行?于是,宰相连续更换,政策也时常变换,北宋已经被折腾到不轻了。要不是章惇能力强,说不定现在北宋就已经先从内部崩溃了。
所以说,这赵鼎还真的只是一个愤青。不过想想也是,读书人的东西,“文无第一”,想要当宰相就要踩着别人上位,无所不用其极才是真理。可惜了北宋那么多名臣,只要用好了一个,都能长治久安的,只是他们都出生在了一个时代,这就是悲哀了。
张正书上下打量着这个赵鼎,皱眉问道:“解州如此之远,你是如何到汴梁城的?”
“我娘亲是汴京人,我父早亡,她便带我来汴梁城,想要得到一些救济……”
其实,赵鼎不用怎么说,张正书已经脑补出一个才女执意要嫁穷秀才的爱情故事了。事实上,也差不多。只不过赵鼎的母亲樊氏确实是大户人家出身,只不过家道中落,到了这时候,娘家已经风光不再了。当年樊氏远嫁解州,也不过是媒妁之言罢了,因为赵鼎的爷爷,和他的外公有过指腹为婚的约定。然而不幸的是,赵家家道中落不久,樊家也破产了。
赵鼎父亲早亡,好在樊氏是位才女,能教导他读书。“神童”之名,已经在解州传开了。只不过,才女的本事也有限,为了让赵鼎得到更好的教育,也因为赵家实在是家徒四壁,经常吃了上顿儿没下顿,樊氏才决意要来汴梁城投亲的。可惜,有句话叫做“贫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樊家人早就不认她了,她只好白天给大户人家做活,晚上再做给人缝补衣裳,艰难地维持生计。
“这样罢,我看你文笔甚是不错,可有意愿到我报社来,专门撰写文章?一月,我给你一贯六百钱。同时,你要想读书,我可以举荐你到县学……”
张正书的便宜老爹可是县学的最大资助人,这个权力还是有的。
“小官人,这……我得回去问过我娘亲……”
赵鼎是个孝子,自然不敢胡乱做主。“这文章,小官人用不上吗?”
看着他面黄肌瘦的模样,张正书的恻隐之心起来了,淡淡地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与我进屋,我同你细细说道说道。”
“嗯……”
赵鼎这时候有些怯场了,他是第一次进这么“豪华”的宅子。小心翼翼的模样,可以见得出礼教甚好。张正书对他的好感,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不他领到书房后,张正书才在书案前坐下,然后跟他说道:“别客气,吃些茶、糕点罢!”
“小官人,我……”
赵鼎不明显地吞了吞口水,但张正书却看在眼中,笑了笑说道:“我可能谈得很多,你不吃东西,可能要饿肚子的。”
赵鼎还是不为所动,张正书更是觉得他是可造之才了。
“说实话吧,你这文章,我是不敢登的。”张正书直言不讳地说道,“我这《京华报》可是打出名号的,岂能诋毁朝廷,甚至诋毁当朝宰相?你还小,不懂政治。确实,历史上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