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啜茶的动作顿了顿,影一上前直接扯开了李傥,安慰似的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
“郎君有话好好说,做出这般姿态来……属实难看了些。”
他的命都要丢了,还管难看不难看?
抬起了衣袖抹的脸,欲要再往李沧的面前爬。
“李傥……”
李沧嫌弃的放下茶碗起了身。
“你犯下任何事,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包括你与番邦外族人暗中有了来往。
我只以为你是为赚些钱财,却不想……你竟把手伸到了边关,还借我的手将人安插在边关守将的身边。”
李沧的声音淡淡的,李傥却如身置冰窖一般,不禁瘫在了地上。
“来时可见了那金丝楠木么?
那是我送予你的礼,算是全了这些年来的父子之情。”
撂下话李沧抬腿欲走,他已然失了耐心继续留下。
“沧儿……”
见状,李傥大吼了一声。
李沧收住了脚,却不曾回了头看他一眼。
“沧儿,我被突厥人骗了,他说他安插人只为了给予突厥商队便宜,真的,我敢向天爷起誓,绝无一句虚言。”
“愚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身为一州的刺史,这些事你会不知?
还是,你早已生了异心,打了坐收渔翁之利的盘算?”
“沧儿,我那是为了你呀。”
“为我?”
李沧冷哼一声。
“莫说是为了我,就算是为了皇祖母,也不是你里通外国的借口。
李傥,你所犯下的罪行……罪不可恕,由我了结了你,便只是追究你一人之责,若是由皇祖母亲自过问,怕是要牵连了家人,要如何行事……你自是知晓……”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大明宫里,女皇正在宣正殿里处理公务,便有一婢女手持了一节竹筒快步而来。
女皇并未理会,而是与臣下交代了政务,让人送了他们出去,这才看向先前进来的婢女。
“沧州……
所为何事呀?”
她早在帮着先皇处理政务的时候,就逐渐暗中命了人在盛唐各州府设了‘闻风’处,只为了掌握各州府的动向。
而每一州府的消息都有它独有的竹筒来传递,是以,她只一眼便知是与沧州有关。
“启禀陛下,沧州刺史李傥……殁了。”
“哦?”
女皇听闻挑了眉,放下手中的朱笔,伸出了一只手,自是有婢女将竹筒取了轻轻放在她的手掌之上。
打开竹筒瞧了,女皇不禁冷哼一声。
“大胆……”
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御案之上。
“原来北地之祸竟是家里出了内贼?
李傥……”
女皇的脑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行事畏手畏脚、处事战战兢兢,在她的面前甚至连一个大气不敢喘的人,竟会与外敌行勾结大开我边境门户?
思及及,她再次一掌拍去在了御案上。
“着实可恨、死不足惜,应将李家这不忠不孝的子孙悉数诛之,李沧的心太软了……”
提到李沧,女皇兀地默了,脑子里再次浮现出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的身影。
“孙儿拜见皇祖母……”
小小的人儿才会走,便会端正地予她行礼问安,更是喜欢赖在她的身边不肯挪动一步。
“儿子予母亲请安,母亲安否?”
“好,都好。
你们这是打你父亲那里过来的?”
还不及长子开了口,他身旁小小的人儿抢在他的前头甜甜地说道。
“回皇祖母,孙儿与父亲并未先去见了皇祖父,而是直接进了内宫拜见皇祖母的。”
这话属实不假,她的长子与他的儿子一跨进宫门,便有人时刻关注了他们的动向,他们去了何处,又或在路上遇到了何人又与那人提及了什么,她全部知晓。
“基儿最乖,来,来皇祖母这里。”
她伸了手,小小人儿先是予她叩了一个头,然后才缓缓自地上爬了起来,迈着小短腿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手,又顺势倚在了她的怀中。
“基儿,小心弄皱了你皇祖母的衣裳,快些出来……”
“不嘛、不嘛……
皇祖母的怀里好香,基儿最是喜欢,阿耶,就让基儿在待一会儿嘛……”
女皇温柔的笑出了声,抬手轻轻抚了那小小人儿的发顶,却是扑了个空,令她的手直接撞到了御案上。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