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最初惯性的时候有一点声音,进了衣橱下方后就没有动静。
杨梅低头趴下,那东西没有滚起来,它是圆的,但圆珠的边上有阻碍。这是一支通体黑色的笔。
纪文花也凑过来,看到是笔松了口气,“还好衣橱没坏,要是坏了你爸来了怎么办?”
杨梅对手里的笔没有任何印象,她很早就走了体育的路,文化课有限。但纪文花显然也对这支笔没有任何印象。
“这不是他的笔?”
“你爸会写几个字?你爸哪来的笔?”
这样一支笔出现在家里就很奇怪,而且这不是随便的一支圆珠笔或者中性笔,这支笔长得很正式。它的笔杆后端有一截半指长的笔帽,笔杆前端还有一截带别卡的笔帽。整个笔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是我小时候用的钢笔?”
杨梅对小时候学习的事情印象都不深,但这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纪文花还沉浸在衣橱可能被破坏的恐慌里,“就你乱扔东西,你的钢笔怎么放到衣橱里,肯定是你小时候弄的。”
纪文花将衣橱复原合上镜子,再将另一边的抽屉推进,橱门关上。在这个过程里杨梅打开了笔盖。她很确定这不是她的笔,更不可能是她小时候不小心丢在左边衣橱的。
笔帽之下的是不是钢笔,是一支正常的中性笔。杨梅快速将笔帽合上,纪文花将杨梅推出房间。从客厅到小房间的几步路里,杨梅对雷婧示意,这一趟没白来。
纪文花从小房间给杨梅拿了几件初夏的衣服,杨梅做戏做全套只得拿着。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宿舍肯定关了门,纪文花让两人在小床上挤挤睡,杨梅和雷婧坚持要走,尤其是杨梅,她口袋里装着的硬物们耽误不得。
杨梅几句话就将纪文花唬住,纪文花在门口唠叨半天只得目送杨梅二人离开。春天的风一般都是暖的,为了让人们更好地适应夏天,但临近十一点的风不是,它在庆成沉睡的黑色的自由自在地穿梭,吹得杨梅和雷婧手臂挽得更紧。
“找到了什么厉害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厉害的东西?”
“你那个眼神不就是说搞定,你又不在家里住不就是现在就要看,毕竟现在宿舍门都关了,你还跟她说教练在等我们,你妈妈怎么那么好骗?”
“她但凡会思考就不会被那男人骗成这样。”
“那现在去哪?”
“你家安全吗?”
“我妈不会在我房间睡,也没有我房间的钥匙。”
杨梅决定道,“那去你家。”
她的手握成拳在口袋里握着刚才的那支笔,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郑斌到底发生了什么,郑斌想要跟她说什么。
地下的监控室里只有郑斌一人,监控屏幕里的激烈早已没法让他血脉喷张。谁输谁赢又怎么样?这么多年他早麻木了,今晚的四场比赛,他一场都没有买。这里的人背后都说他跟上帝似的,每天运筹帷幄,他总能知道谁会赢,很多人都想见他一面,从细枝末节里找到和比赛有用的信息,在刺激的同时也能收获金钱。
郑斌神出鬼没,身边又有两个得力干将,这里的人就更将他传得邪乎。从老板到斌哥,最近一两年成了斌帝。
哪有被蒙在鼓里被人玩的团团转的上帝。
郑斌苦笑着看着监控上的时间,不知道他唯一的女儿有没有找到他留下的线索。
杨梅上回去庆成外国语学校外面对他一通质问让郑斌很不高兴,他越看身边的王可莹和小儿子越幸福爆棚。可也就在那天,他的儿子再次拒绝了和他吃一样的鸡肉,他瞬间又觉得儿子没那么完美。
为什么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呢?郑斌看着儿子冲他叫嚣着一定要吃牛肉的样子,他想到了如今的杨梅。杨梅在小学时候比面前的儿子乖巧多了,郑斌仿佛看到儿子长大后变本加厉地和自己对抗的样子。
那一天郑斌发了火,儿子在哭,王可莹在生气。郑斌晚饭后想想,要是有人不给自己吃鸡肉,每天让自己吃牛肉,他也会生气。何况儿子还小,他想吃牛肉没什么错。
郑斌想着去哄哄王可莹,听到王可莹在打电话,她说:他不知道发什么疯,就因为小宝吃牛肉,凶了小宝。
郑斌知道王可莹在说自己,他便没有推门进去。他想听听下一句是什么,他的好兄弟肯定会帮自己说话的吧。但郑斌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下一句。
郑斌回到书房时赶紧给好兄弟打电话,电话是通的,对方一点没提刚才的事,反而在字里行间里都有威胁的意味。郑斌刚平复的火气又烧了起来,火气里还有怀疑的种子。
王可莹是郑勇表妹,在庆成没有其他朋友。可王可莹不是打给郑勇,那会是给谁?郑斌低头想起一两年王可莹在床上委屈的样子,他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长期熬夜,身体上的兄弟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