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年的话
“姑娘不必太在意,我要感谢你的信任。我从小便被父亲送到师父处学武,后来到王凌师父处学剑,师父不知为什么,总不信任我,总说我很愚笨,你能够信任我,我心里觉得很是高兴。”
那应冲慢慢诉说往事。他五岁即被家人送到师父处学武,从此再没见过家人。学武之时,他异常努力,但师父、师兄却似乎对他极是敌视,处处防着他,他于是就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后来跟王师父学剑也是如此,病了,痛了、冷了,饿了,也从不与人说,就那样一个人在山里慢慢长大,因为没人愿意和他说话,他记得有一年竟然说了不到十句话……
“十句话?!”那女子听了,怔了一怔,随即眼圈发红起来。
“咳咳,我倒引得姑娘伤心了,我有一件趣事要告诉你。”应冲忙岔开话题。“过几天的三月五日,是扬州庙会,关帝庙前必定热闹非常,到时你可以去看。”
“庙会?我不喜欢热闹……”
“哦,不过今年庙会不同以往,听说三月五日这天要设赌局,猜枚行令,到时候也可以见到不少天下奇异之士。”
“猜枚行令?不就是赌博么?这与天下奇异之士有何相干,难不成有很多英雄豪杰会参加这次赌赛?”
“正是,你大概不知道,这次的赌注极为惊人,是价值五十万两白银的彩头,必定惹得许多人垂涎,到时候就有一番热闹可看了。”应冲公子笑道。
运河岸边一所宅子里,有一些人正在狎妓饮酒,欢歌笑语,丝竹不断。欢闹半晌,等另有几个人进来时,大家便一挥手让歌妓们退下,关上房门,开始议事。
“孙帮主,赌的是什么手法?”
“内部消息传来了,据说这一次为掷骰子。”一位小胡子的矮胖中年人道。
“掷骰子?这么简单?”有一人呵呵大笑。
“简单?嘿嘿,你能十局十胜么?你能知道对方是什么规则么?”小胡子的孙帮主不屑地对那人道。
“这个毕竟要比棋艺、斗鸡要更公平些吧?毕竟那个要真的有势力才行。”另一个人迟疑地说。
“唉,我们都走眼了”那孙帮主叹口气道。“这次‘那人’交了底,我才恍然大悟。”
听说是“那人”传来的消息,所有人都不禁竖起耳朵细听,“那人”虽然大家并不知是谁,但却知道“那人”来头极大。
“你们以为那青年人在‘七国争雄’赛时是凭借自己高超棋艺赢的么?其实不然,那人的确是棋艺高明,他乃一个归隐多年的老赌徒的后辈,但他赢却不是赢在棋艺上,而是旁边那和尚的铃声上。”
“你是说那僧人铃声能使人心神不宁,才使得几位人频频出错?”
“何止如此。听‘那人’说,这和尚的铃声甚至可以摄人心魄!”顿了顿那孙帮主又道:“至于那富商的斗鸡,更不用说了,是用一种高明的药喂养了的,这药高明到你们根本检查不出来。现在我们得到高人指点,要找他们三人算帐,这三人却不见了。”
“妈个巴子的!我说呢,他那斗鸡怎么像是不知道害怕一样的拼命!”有一人愤愤不平地骂道。
“这也怪不得别人,是我们没有提防。总起来说,反而是那个掷骰子的人最是奇特,因为他凭的是真本事!也许正因如此,他们选择了以掷骰子决胜负。如今总算是他们答应赌一场了,如果不赢下他们,我想这扬州城多数人多年都不敢赌的,那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孙帮主道。
“孙帮主,听说此次是官府组织,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但官府只说是庙会的猜枚会友而已,并不承认是赌博,当年大宋太祖皇帝因下棋将华山输给陈抟老祖,大怒之下明令禁赌,此后直到本朝也无人敢放开竞赌。这次太公楼受到官府胁迫出面组织这样一次猜枚会友,也恰中我们的心意。”
“那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今日来的分别是盐帮、水帮、情义堂,还有我们的各大客栈的帮主、掌柜,叫大家一起来,就是想让大家将资金先挪借一下作赌资,大家可以将私盐也算上,对方是将三年的盐引专卖作为赌注的,我们当然可以拿存盐顶帐。这次规定一百两银子赌资可以从太公楼开始参赌,两万两赌资可进三十二名预比人名单。如果有二十五万的赌资,可以直接入最后的决胜,‘那人’说了,我们不能提前暴露实力,还是直接进到最后决胜为妙。”孙帮主向大家解释道。
“一百两比个什么劲?干脆来个五十万大赌不就是了?”有人道。
“让一般人也参加进来,这恐怕是扬州府故意安排的,是想通过此举劝导一些人不要赌博而已。”另一人解释道。
但也有一些人有疑虑:“孙帮主,这么多钱放上去没什么问题吧,据说那三人都是官府从北方找来的高手,我们有把握赢么?”
另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