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这些事,宝柱随口问了一句:“串子回来了吗?”
十七道:“还没有。串子晚上出门,总是夜半才归。”
【这个串子……】
宝柱看向小六,小六道:“看出来是看出来了,但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我不好插手吧……”
十七劝道:“新婚夫妻正是磨合的时候,他们自己处理更好。”
宝柱受教,三人散了各自休息。
翌日。
以往每日的清晨,不是宝柱第一个起来就是老木,今天宝柱出了门,看到厨下有炊烟袅袅还以为是老木,一唤才知道是甜儿。
“宝柱哥你起来了?汤马上就好了!”
宝柱道:“你起那么早?”
“这不是学会烙好吃的大饼,得多练练!”
宝柱嗅到香味,问道:“是羊杂汤?”
“对!我赶早去哥嫂摊子上买的——哦!这还有桂花甜羹,我还做了几样小菜。六哥吃不惯羊肉,我都记得的!”
宝柱笑道:“她只是吃不惯,不是吃不了。没事的。”
甜儿麻利地洗菜切菜:“没得选就凑合了,这能做别的,何必委屈六哥。”
“姑娘家到底还是心思细腻一些。”宝柱想,桑甜儿到底是依赖新家的,心里的想法都不设防地透露了出来,“小六醒了一定开心。”
没一会儿,老木、十七相继都起来了。他们端了碗坐下吃饭,甜儿却回屋抱了一堆衣物往河边走。
老木道:“甜儿!你别洗那衣裳了,等串子醒了让她自己洗!过来吃饭。”
“欸!我洗完衣服就吃!”甜儿答应着,仍然往外走。她洗衣服慢,又总给串子洗坏,所以要格外小心,花费的时间就更多。这个时辰出门,至少等太阳出来了才能回来。
“串子昨天晚上回来吐了,那衣服可得洗了。”老木站起来把饼放进锅里温着。
“夜半才归。”宝柱求教老木,“人族的男人,成婚后都会这样吗?”
“噫!怎么可能!”老木义正言辞地说,“还有很多男的,成婚前也是这样的!”
十七被汤呛到了。
宝柱哑了一会儿,道:“学无止境。”然后皱眉向十七,“你怎么总是被呛?”
十七忍着笑,摆手。
老木斜睨着他们,不无骄傲地说:“两个毛头小子。”
他们都快吃完了,才听到有房门打开的声音。拿着筷子的宝柱回头,就看到那个人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往外走。
“笃”的一声响,小六立刻清醒了,睁大眼睛低头看看腿边,又抬头看宝柱——这个家伙手里的筷子拿着一根筷子,另一根正扎在她小腿高度的门框上。
“回去穿鞋。”宝柱说。
小六撇撇嘴,扭头乖乖回去了,然后趿拉着鞋子又回来,往宝柱旁边一坐,脚从鞋子里一退,就蹬他的小腿。
“吓我!”小六控诉。
老木抑扬顿挫:“哎哟!你这个臭小子,那宝柱不是担心你着凉!”
十七已经把甜羹和饭菜盛出来推到她面前:“吃饭吧,甜儿特意给你做的。”
小六深吸一口甜香,开心地拿勺子:“有甜儿可太好了!欸?甜儿人呢?”
“河边洗衣服去了。”
小六吃着饭,桌子底下把鞋蹭上。
〖唉,不一样咯。以前我下床即使不穿鞋,只要出了门就不会光着脚,脚下第一时间有鞋子。现在,哼。〗
宝柱似笑非笑地看着某个占着嘴还在腹诽的姑娘。
【现在在清水镇,有很多人在,我要用水、用冰给你幻化云履吗?】
小六从美食前偏过头望他,笑得眉眼弯弯。
宝柱说:“今天你洗碗——别看我,不许叫十七替。自己的事,自己做。”
小六委屈巴巴把话吞下去。
十七解释道:“我去镇上看一看,石先生说这些天很多人要你配的草药香囊。”
“行吧行吧你们去吧,回春堂有我和老木在就行,甜儿也能打下手。”
“我去把串子薅起来!”
老木气势汹汹地往串子的房间走,小六在后头喊:“你叫他?他还不如刚学了几个月的甜儿呢!让他起来干杂活!”
串子的嗷嗷叫声里,小六收拾了碗筷用木桶提了去河边清洗,帮着甜儿把衣服也收拾了,然后拉着人回来吃饭。
回春堂平静而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各自忙活,晚饭时又聚在一起。如此五天后,宝柱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凝重。饭后散了,小六和十七没走。
十七问:“不顺利吗?”
小六:“有人搞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