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族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谢大娘子的去向,所以官兵来搜捕,他们也就只能尽量不去惹怒那些人。
可是,当听说谢大娘子成了朝廷重犯,杨明德又将大娘子行踪告知了官爷的时候,众人看杨明德的目光中都夹杂了一些情绪。
尤其是跟着谢玉琰做事的那些人,目光中是难以遮掩的怨怼。
胡通判离开还不忘记留下几个衙差,让他们守住杨家大门,他们得先核实杨明德所说是不是真的?
不过想要查明也容易,只要寻问城门卫,看看巡检司的人今日有没有出城,就能知晓。
马蹄声渐行渐远,永安坊和杨氏重新恢复了安静。
杨家内院静寂片刻,就有人急着问杨明德:“咱们大娘子怎么了?”
“为何朝廷要来抓?”
“是啊,大娘子哪里去了?”
“您怎么将大娘子的行踪透露了出去?”
“大娘子定是被那些人陷害的,什么朝廷重犯,大娘子做错了什么?”
杨明德一直不说话,跟着谢玉琰的杨氏道:“我们去县衙问清楚。”
“对,走,咱们去问问,凭什么要抓人,”杨小山听到这话立即回应,“我去找刘讼师。”
还有许多杨氏族人也纷纷应承。
自然也有胆小怕事的人,缩在旁边一言不发。
杨明德被逼得紧了,才开口道:“六哥儿媳妇走的时候,只是说有人陷害,她要去寻贺巡检来做主,嘱咐我们千万不要闹事,一切听从衙署的安排。”
杨氏听到这话就更生气了:“既然大老爷知晓这些,为何要说给那人听?哪怕多拖一会儿也好。”
有些人更为着急,开始口不择言:“遇到事的时候,就都想着自己,忘了大娘子是如何待咱们的?”
“要是没有大娘子,杨氏瓷窑早就没了。”
这就是奔着杨明德去了,谢大娘子那般信任杨明德,却被杨明德这样随随便便给卖了。
“大老爷也是怕衙门的人抓我们。”有人低声为杨明德辩解。
“抓又怎么样?”杨氏道,“还能将我们如何?”
杨氏也不愿意过多埋怨杨明德,与其求着旁人做事,倒不如自己做点力所能及的。
“小山,你去找刘讼师,”杨氏道,“剩下的人,谁愿意到县衙敲鼓鸣冤,就与我一同去。”
说完这话,她也不等别人,径直向外走去。
到了门口遇见守着的兵卒,又是一阵纠缠。
不过这次却有不少杨氏族人一起凑上去。
看着这么多族人上前,杨明德皱起眉头,不过就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那满是忧虑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欣慰的神情。
很快杨家门口的争斗引来了永安坊的坊民。
李阿嬷等人也听到了消息,纷纷加进来。
“凭什么不让出门?你们手里可有文书?没有文书就要放行。”
“不然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去,我们本来也是要去县衙,县丞大人判我们有罪,我们干脆就留在衙署不回来了,也免得你们再费力抓人。”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衙差终于拦不住,让众人冲出了永安坊。
……
胡通判在城门口查到了陈举的行踪。
“他们拿着腰牌和文书出城,我们也不敢阻拦。”
“他们带了两辆马车,车上拉着东西,不过说是犒赏城外大营将士的酒肉。”
“我们查了……车上没……没瞧见有人。”
胡通判看着兵卒目光闪躲,就知晓他们没有仔细查验。说是不敢阻拦也是真的,陈举算不得什么,他们总要给贺檀几分颜面。
胡通判恨得牙根发痒,要么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要么是他们抓杨明经时惊动了谢玉琰,居然就这样被他们抢先一步。
他带着人马出了城,从官路上的痕迹来看,陈举那些人应该是一路往西北而去,果然是去寻贺檀。
不过……胡通判不能就这样去追,他看向身边的军将:“你回去与刘知府和冯指挥使说一声,我去追人,让冯指挥使先将城里的事办了。”
之前他们就说好了,各司其职,他将事情办在明面上,背地里那些活儿,都要冯川下手,现在也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他得出城一趟。
军将应声。
胡通判不再耽搁,立即纵马前行。
军将在衙门里找到冯川,冯川听说胡通判没有抓到人,还露出一抹嘲笑,不过很快就压制了下去。
他们都为刘知府做事,总不能生出内乱,虽然他总觉得胡通判做事瞻前顾后,委实不够爽利。
“我知晓了。”
胡通判能不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