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知县觉得此事已经万难挽回,大名府知府和通判联起手来,等于大名府所有的官员和兵马都要听他们吩咐。
贺檀又没在巡检司主持大局,谁能阻拦他们?
就算他和县丞挺身而出,都不是螳臂当车,而是毫无用处。
曹知县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该做点什么,他看向身边的衙差:“你快点去趟巡检衙门,将这里的事告知他们。让他们无论想什么法子,快点找到贺巡检。我们只能保证……在大牢里不出事。”
他们能做的就是,拦着胡通判,免得在大牢里出人命。
至于能拦几日,他也不知晓。
衙差立即跑了出去。
曹知县看向县丞,两个人想要说些什么,却都选择了沉默,因为面对眼前这个死局,谁也想不到好法子。
衙差没有耽搁,快马到了巡检衙署,衙署大门果然紧闭着。
衙差立即绕去值房。
里面有两个巡卒在烤火说话。
衙差见他们两个懒散的模样,就明白这边还没收到消息,登时着急起来:“贺巡检不在,陈军将呢?”
两个巡卒摇摇头:“军将有事出去了,大休还未结束,只有我们几个人在衙署。”
衙差跺了跺脚,只觉得彻底枉费了知县大人一分心意。他伸手随便拉住一个人:“立即去找陈军将,就说……知县大人让他去给贺巡检送个消息,让贺巡检快点回大名府。”
看着衙差焦急的神情,两个兵卒的神情才凝重起来,立即跑出了值房,可是衙差等了半晌,就看到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回来。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其中一个兵卒道:“打发人……去……去找了。”
另一个兵卒也点头。
他们知晓的也只有这么多,因为不管是二堂还是后院里,都没有人。巡检不在衙署,巡检身边的那位主簿先生也不在。
巡检衙门好似变成了,贺巡检没来时的样子。
……
另一边,胡通判骑马进了永安坊。
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将在坊内玩耍的孩童吓得四散回家,李阿嬷听到动静推开门,登时眼睛一缩。
前几次也有衙署的人来,不过都不似这般……领头的人,一看就官职不小,而且浑身带着一股戾气,这是要出大事。
胡通判在杨家门口停下,吩咐人道:“将这里给我围起来,莫要让人跑了。”
胡通判没必要对一个妇人如此,但他要借此对付贺檀,这就不同了。
刘知府碍于名声不愿亲自出手。胡通判却不一样,他年轻气盛,自认前程远大,不能被贺檀拿捏住,再者贺檀断了他的捞钱路,弄得他不得不缩在家中,他早就受够了这鸟气。
这样想着,胡通判踏进杨家大门。
与上次不同,没有给杨家反应的功夫,胡通判就下令:“将杨谢氏带过来。”
衙役们应声,立即向内院里而去。
胡通判等着看那妇人慌乱的模样,上次他带走杨明经,她还装模作样地站在那里应对,好似他没有本事动她一般。
这种妇人就该让她尝足了苦头。
惊呼声传来。
然后就有杨家人被赶到院子中。
胡通判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没有县丞碍手碍脚,总算让他舒坦许多。
“有反抗者一律带走。”
当着杨家人的面,胡通判再次吩咐。
杨家人大约是被这话吓着了,全都死鹌鹑般低头站在那里,连话也不敢说。
过了片刻,衙差从内宅里出来。
“胡通判,”衙差低声道,“那杨谢氏……似是不在杨家。”
“什么?”胡通判面色一僵,“怎么可能?人哪里去了?”
衙差摇头。
胡通判登时怒气上涌:“给我去找,将杨家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人给我找到。”
衙差和兵卒立即涌向杨氏祖宅的各个角落。
这次下手更狠,东西被丢在地上,还有人趁机将值钱的物件儿装进自己怀里,半个时辰之后,所有衙差和兵卒都重新回到院子中。
“人哪里去了?”胡通判盯着张氏。
张氏摇头不语,胡通判额头青筋浮动,眼睛中狠厉更甚,就要向张氏下手,杨钦那小小的身影登时冲上前,伸出手臂护住张氏。
一个妇人,一个不点的孩子,胡通判哪里会放在眼中,他吩咐衙差:“这两人定然知晓,将他们带下去仔细审问……”
话音刚落,就有杨氏族人上前阻拦。
却都被衙差推搡开。
杨钦毫无惧意,甚至捏起了拳头,就像是一只后背弓起随时准备攻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