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推开,侯在里面的婆子婢女怕打扰钱氏睡觉,全都退了下去,室内静悄悄的,曲玲珑走进去,屋内的檀木香味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
盯了好一会儿,钱氏才幽幽转醒,看到站在地上的曲玲珑,先是一愣,随后才大叫一声,从榻上站起来。
听到惊呼声,侯在门外的王婆子等人快速跑进来,“怎么了夫人?”看到房内的曲玲珑,也是一愣,随即似想到了什么,俯下身来,不轻不重叫了声“二小姐。”
钱氏心口憋着火气,扫在曲玲珑面上的神情满是怒意,“不应门便入者,是为下三滥,何人教的你此等规矩,连进主母房都这么随性了?,”
对于钱氏的质问,曲玲珑却是满脸淡然,轻飘飘拉了张凳子坐下,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铺了玉石的红木桌面。
“玲珑记得,当初下嫁,也是主母之意,如今怎么,到是女儿的不是了?”外面谣传曲玲珑自甘堕落下嫁痞子,若是没有钱氏应允,那些百姓怎敢如此谣言?
“还是说,主母本就恨急了玲珑,所以才会勾结黄全那等下作之人,将曲玲珑送到南江王的床上。”
这话一出,钱氏立马打了个寒战,怎么都没想到曲玲珑竟会当众揭出来,她冷冷的盯着曲玲珑,“你是来算账的?”
“算账?”曲玲珑轻笑,“算账到是不至于,不过…”站起身来,似笑非笑靠过去,“主母可知,那南江王,是引起南疆战事的罪魁祸首?若是消息传出去,说曲家老爷为勾结外邦,强行将女儿送到南江王床上,外面那些人会作何感想?”
至于她自己嘛…曲玲珑摆摆手,不过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可您还有母家,女儿,儿子,若是消息传到皇上耳里,那父亲的前景…也就…”
说到后面,曲玲珑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勾着唇好整以暇的望着钱氏,如她所料,在听到曲玲珑提曲江婷曲年丰的时候,钱氏那张布满皱眉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撑着软榻怒吼,“你想干什么?”曲玲珑轻笑,“想干什么的,难道不是主母您吗?”返回到座位上,曲玲珑屈腿翘着二郎腿坐下,面色骤冷,钱氏看在眼里,只觉心口一窒。
指着曲玲珑的手止不住颤抖,“大逆不道,曲玲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曲玲珑眉眼淡然,一改往日好说话的模样,猛然起身,“这话到要问主母了,主母在玲珑面前可有拿出做主母的样?”
若不是有人给楚天誉报信,此时的她,怕是已经成了南江王身下的入幕之宾,冷笑,“主母做过什么,玲珑自会记得,但愿,到时,主母不用后悔,奥对了…”
走到门口,曲玲珑似又想到什么,顿下身形,皮笑肉不笑,“主母怕是不知父亲赈灾一事,女儿今日来,有一多半,便是为此事而来,父亲乃当朝首富,手上的银钱自不必说,但俗话说得好,家底再厚,也有掏空的时候,父亲做事我行我素,这赈灾可不止说几句话就可以,母亲还要多体恤父亲才是。”
说罢,再不停留,转身离开,钱氏气极了,曲承开赈灾并未与她提过,曲玲珑那句“体恤”什么意思?莫不是一般数量的银钱还不够用?
一时间,钱氏只觉脑袋发涨,下一秒,整个人向后一仰,便晕了过去。
从曲府出来,曲玲珑心情大好,寻了辆马车奔向药铺,另一边,距离不远处的茶楼上,萧清河一席黑衣,肃穆的站在那里,旁边的呈禾见状,询问萧清河怎么不过去。
“您不说,曲小姐永远都不会知道救您出水火的人不是二皇子。”提到二皇子,呈禾冰冷的脸上划过一抹厌恶。
还有上次,若不是自家主子暗中保护,曲玲珑早就冤死在府衙中了,那王大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站在门外,一直到曲玲珑身影完全消失,萧清河才转身回到房内,呈禾看他这副不急不躁的样子,有些气急。
“您为曲小姐做到底并不比二皇子少,难道您就不想,让二小姐知道?”
萧清河漠然,不想吗?自然不是,只是…如今大局未定,他还处在漩涡中,自顾不暇,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他与曲玲珑的关系,他怕…
看出萧清河的顾虑,呈禾轻叹口气,心底焦急,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南江王那边,书信都递过去了没有?”呈禾点头,“按照主子的吩咐,都送过去了,接下来,就等上头的消息了。”
萧清河点点头,不再出声。
午后,街道上的积雪化了不少,曲玲珑下了马车从外面进来,清新秀丽的装扮让在场的人都眼前一亮。
见来人是曲玲珑,管事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跑了出来,福身,“小姐。”曲玲珑轻“嗯”一声,绕着周遭转了一圈。
步入正月,天气渐暖,伤寒风寒的人少了,来铺子抓药的人也没年前那么多,“近日,药铺的账,都是谁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