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佑一脸无奈说：“我黔驴技穷，山穷水尽，束手无策，独自呆坐在办公椅上。三点二十三分，我忐忑不安地给云飞主任打电话。云飞主任只简单地说了句：‘张局，曾书记吉人天相。请您安心。’”

    “云飞主任充满自信的话让我犹如吃了定心丸。我赶紧打电话给凤仔。凤仔说，他们都聚集在刘镇长办公室，云飞主任刚才信心十足，神情自若地告诉大家，五点钟到白莲花大酒店接曾书记回家。”

    “我彻底放心了，关上办公室，静心仔细思考，对已知的各方信息进行认真分析。细思极恐，我不寒而栗，感到此事很蹊跷诡异，邪气弥漫。”

    “爸爸，快说，快说，”张美凤急促催道，“别卖关子了！”

    曾华侧身凝神细听。王敏慧眼神焦虑地盯着张天佑。

    张天佑轻轻拍着女儿的小手，不急不徐说：“一、省委巡视组不是纪委，原则上是秘密调查，不会大张旗鼓直接带走人问话。这次打破常规，说明高度重视，蓄谋已久。二、昨天才宣布柏城镇的班子调整，说明县委主要领导不知情。事出反常必有妖。三、有人告诉我，县纪委近来特别活跃，有关人员频繁进出白莲花大酒店，说明省委巡视组已认定曾书记有问题，问话只是个程序。县纪委随时都可能对曾书记采取强制措施。四、曾书记被带走的信息传播太快。据我所知，曾书记是二点十五分在政务大厅门口被巡视组带上车的。二点十七分，有人就在单位工作群里发出了‘柏城镇党委书记曾华被省委巡视组带走’的讯息。二点半时，不少人都得到了此消息，传播速度极快。说明操盘手是省委巡视组或县纪委的人，目的就是制造社会舆论，煽动对曾书记不满之人告状，阻止支持曾书记的人施以援手，创造快办、重力、严办曾书记的氛围。估计不少人已写好稿子，只等内部通知一到，第一时间就会把所谓的曾书记被留置的信息发往各大报刊和网站，产生轰动效应。”

    张美凤拉着张天佑的手说：“爸爸，你分析得太透彻了，我感觉一股清泉流入我懵懵懂懂的脑袋，刹时清醒了许多。”

    王敏慧表扬首肯：“老张，喝了那么多酒，讲得还很有道理。”

    曾华掀天茶盖，轻轻吹吹茶水，随后喝了一口，嘴里慢慢细品，再喝了几口，点头微笑说：“好茶，黄山贡菊，茶汤清香淡雅，入口甘甜解腻。王老师，您破费了！”

    王慧惊讶说：“曾书记，您很懂茶道。”

    曾华谦逊微笑：“王老师，我生在茶乡，自小和茶叶打交道，所以对茶道略知一二。”

    欧阳灵怡抬起俊俏脸蛋，水灵灵的眸子望着曾华，轻启朱唇：“曾书记，我听得云遮雾罩，感到比《神探狄仁杰》每个故事结尾的解答都惊奇。您却云淡风轻，谈起了茶道，好象这一切都在您意料之中。”

    曾华侧过身，满脸感激之情，对张天佑抱拳施礼：“张局，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您为我做了这么事，欠了这么多人情，不胜感谢！”

    “曾书记，生分了。”张天佑连忙按住曾华的手说，“我能力有限，劳而无功，不敢受礼！”

    “我们现在亲如家人，不必客套多礼。”

    曾华语调充满感情地说：“张局说的是，我在宁山无亲无故，您们就是我的家人和亲人。”

    “贾寒剑逼问我时，我猜到了张局说的前三点，不然，就中他的圈套。”

    “第四点呢，我一无所知，说明还有人躲在背后推波助澜。”曾华猜测道。

    张美凤心急火燎说：“是谁呢？”

    “谁是躲在地洞里的耗子，谁是散布消息的幕后黑手，我现在也不得而知，”曾华淡定地说，“无处乎是两类东西，一类是对我有怨气的，另一类是对刘牛有意见的。”

    “第一类好懂，”欧阳灵怡颇为疑惑地问，“这与刘牛何干？”

    曾华微笑解释：“别看刘牛在宁山一言九鼎，气势熏天，但明里暗里有不少对手和敌手。宁山官场都误以为我是刘牛的人，刘牛马上要高升副市长，离开宁山了。他们奈何不了刘牛，借此机会拿我来撒气，顺手给刘牛制造点麻烦，也在情理之中。”

    欧阳灵怡似懂非懂说：“官场太玄幻了，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藏在哪里？什么时候拿出杀招？”

    “曾书记，你说邪不压正，大道理上说得通，但前提条件是正的一方力量大过邪的一方，否则就是理想主义，天方夜谭，现实生活中不常见，”张天佑凝视曾华，眼神透露出无限期待说，“曾书记，您因公树立了如此之多、之强的对手，凭您个人的力量，所谓的、虚无缥缈的‘正’是压不住这么多的邪人，驱不散这么浓的邪气，解不了这么多的邪法。”

    “您能渡此一劫，安然无恙，只能有一种解释，能透露点给我们吗？”

    张天佑的话已说到这般田地，离问真相只隔一张薄薄的纸。王敏慧、张美凤、欧阳灵怡都是冰雪聪明之人，哪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