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坝村拦水坝这边,马大木远远就见着马村长跑过来,忙迎上去。
“村长,你不是在装病吗?怎么跑出来了?下坝村的人走了?”
马村长歇了一口气后,说道,“没有,他们还没走,不过,装病什么的骗不过人家,我已经跟他们谈好了,他们会帮忙处理安居村的事,条件是咱们先拆水坝。”
“什么?”马大木瞪大双眼,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什么什么,拆了咱村里的水坝,人下坝村得了水,这才会用心帮忙处理安居村的事情呀。”
“万一人家过河拆桥怎么办?咱们这水坝建起来花了多少力气,哪里是人家轻飘飘一句话,说拆就拆的。不行,你让他们先处理好安居村的事,安居村的水坝拆了,我们上坝村的水坝才拆!”
马村长重重给了马大木脑门一下,跳脚道。
“你这臭小子,当了几天领头人,这就飘了,族长的话也不听了。我是那么笨的人吗?李义善父子俩说话最是算话,说了会处理他们肯定会处理的。”
马大木吃疼得叫了一声,却依旧倔强得反问道,“那万一他们处理不过来呢?”
“怎么会处理不过来呢?李成锐可是举人老爷呢,知县面前说得上话的!”
“那陈府还有两个举人老爷呢,二打一,肯定是咱们这边输呀!”
“这……”
马村长突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他一心觉得李成锐能够杀到知县跟前,让知县重视起这件事,却忽略了陈府也有两个举人,若按份量,知县大概也是会倾向陈府的吧……
堂屋里头,等候了一会儿的李成锐父子俩,见到哭丧着脸进屋的马村长,就晓得事情没那么顺利。
“那群兔崽子,我好说歹说,他们咬死了,就是要你们先说服安居村放水,他们才放水,我把嘴皮子都磨破了,马大木反倒集结了一村子的年轻人,围在水坝附近,不让人靠近。要不,拆水坝的事先缓一缓,你们现在就去镇上县衙,有好消息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也好给那些小子吃个定心丸……”
李成锐听得冷笑连连,心道,要这么玩是吧,那就别怪他不仗义了。
他霍地起身,对着他老爹说道,“爹,咱也别等什么拆坝了,直接一纸状书将上坝村告上去得了。反正那用水公约在县衙里记着档呢,谁是谁非,清楚得很,相信知县大人也很容易判断。”
马村长见李成锐发火要走,连忙拉住。
“大侄子呀,你消消气,这种小事,咱们两村之间私下解决就好了,怎么好劳烦到知县大人哩。新知县刚到任不久,正是忙碌的时候,咱们因着这些微小事就闹上公堂,说不定还会惹得新知县不悦哩,到时候,咱们两村的人都得吃瓜落!”
李成锐耸耸肩,无所谓道,“没事,这事我们村是受害者,真要吃瓜落,也轮不到我们下坝村。”
马村长被这话噎了一下,却不敢发火,继续出言劝道,“哎呀,大侄子,你还年轻,不懂,咱们百姓都讲究个生不入官门的。这样,我再劝劝,万一那些人还不听,你给我个时间,一个人偷摸着半夜去挖坝,这总行了吧。”
李成锐轻笑一声后,摇摇头,“马村长一大把年纪了,半夜去做这种事,万一有所损伤,到时候算谁的。算了,还是请了官府的人来,咱们到时候听差爷的安排办事就是了。”
说完,他挣脱马村长握着自己的手臂,又对着他爹说道,“走,爹,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去镇上县衙一趟,地里的庄稼还等着水用呢。”
村长李义善其实跟马村长一个意思,不想将这事闹大,但见马村长几次三番的拖延,心里也有了火气,配合得起身,跟着儿子朝外走。
马村长见状不妙,连忙飞跑绕过两人,站在前头拦住,“哎哟,李村长,李举人,上吊前还给喘口气哩,有必要这么急嘛,咱两村的事,何苦闹到官府哩,你们等着,我这就派人去挖堤坝。”
李成锐不说话了,依旧是一副要离开的姿态。
马村长无法,忙说道,“咱这就去水坝那边,看着挖坝,要是哪个小子再闹着不听话,我就将他们逐出村里!”
李成锐没有表示,倒是李义善开始阴阳怪气了。
他故意装出一脸忧心的模样,问道,“会不会太为难马村长呀?我自己也是当村长的,现在的后生确实不太好管教,你让他往东,他偏要往西,你让他追鸡,他偏要撵狗,有些时候,气得我呀,恨不得这村长不做了,谁爱干干去!”
马村长尴尬得一笑,自己也是被马大木说动了,想要再试探下李家父子的底线,奈何,却是让自己又扮演了一次恶人。
罢了罢了,这水坝今天是拆定了,否则两村真得是要结仇了。
他如是想着,半拉半拽着李成锐父子往水坝那里去了。
水坝这头,确实如马村长所说的,集结了不少年轻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看到马村长带着李成锐他们过来,脸色更是不好了。
为首的马大木沉着脸说道,“村长,你别再说了,一天不拆安居村的水坝,休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