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也是从银翘口中得知的。
也就是如今的青丘夫人。
随着月灵身体康复,她终于发现执意要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她什么都没问,照常过日子。
悉心照顾着襁褓中的小世子。
每天尽心尽力,体验着初为人母的快乐。
但是没人的地方,她却只盯着墙上那幅驸马的画像发呆。
心里的万分苦楚,她从不与任何人言说。
再后来,听说燕行之在老皇帝驾崩之时,协助大皇子叛变,把当时的太子和其他皇子杀了个片甲不留。
最终拥立新王有功,成了燕王府名正言顺的嫡子。
而对于他在大月和月灵成亲生子之事,他却绝口不提。
甚至听说,已经有很多世家,主动为自家嫡女去说亲,他年轻有为,又是朝廷新贵,自然不乏仰慕者。
跋沧溟作为父亲,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刚刚生产的女儿整日以泪洗面。
主动写信给早已讨回西凉的燕行之,愿以五座城池为聘,换一个燕王府正妻之位。
大皇子拓跋煜得知后,愤愤地冲入大殿,“父亲,我们月灵是没人要了吗?
他竟能趁着月灵难产之际,不顾她娘俩的性命逃婚,我们又何苦如此上赶着?”
对于那个在妹妹生死存亡之际,选择趁乱逃跑的妹夫,他心里没有一丝好感。
若是可以,他甚至想要带兵去将那货带回来,生刮了方能解恨。
而自己的父亲,竟然还要以城池为聘,送妹妹去西凉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心中甚是不解。
拓跋沧溟,表情严肃,语气冰冷,“你就没为月灵想过吗?”
“我怎么没为月灵想?”
拓跋煜的表情亦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从未这样对着父亲大呼小叫。
但是在月灵的问题上,他一步也不想退让。
月灵太可怜了,孩子也太可怜了!
他意正言辞地说道,“月灵在大月一日,就是我们大月尊贵的公主,临儿就是我们大月的世子。
没人敢欺负他们一分、一毫!
以后,我们自然可以从大月的好男儿中为她另觅新婿。
日子长了,感情淡了, 她自然就能忘了那狼心狗肺的东西!”
拓跋沧溟站起身,朝拓跋煜走了过来,“那只是你的想法,你可真正有了解过灵儿的内心。
就算事已至此,她仍旧日日盯着那燕行之的画像,不肯撒手。
吃不下,睡不着,你还不知道她心中所念所想吗?
再这样下去,你是想要她的命吗?”
拓跋沧溟字字恳切,针针见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说的确实就是事实。
拓跋煜无奈地退后了两步,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就这样让灵儿走吗?
她若去了那西凉,山高路远,就算被欺负了,也没人能够帮他。
你和母后能舍得吗?”
其实最舍不得的就是他,当年送月灵去云山学艺的时候,他自己躲起来哭了整整一个月。
那时候还有个念想,学完总能归来。
而这一次,若是真让妹妹走了。
这一别,恐再无归期。
他日,若两国刀锋相见,月儿是该站在自己的夫君那边,还是站在自己的父母兄弟这一边。
无论站在哪边,都是要命的选择题。
他不忍心,可是不忍心又能如何?
总不能让她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他无奈地低声啜泣。
拓跋沧溟扶住儿子的肩膀,说道,“去与不去,不该由我们决定,去问问灵儿的意见吧!”
而这一去,就意味着月灵将抛弃大月公主名分,
去他燕王府作一个普通的官家主母。
即使这样,她也甘愿陪在燕行之身边。
真是昏了头了,昏了头了!
月灵出行的那日,拓跋煜并未来送她。
他心中还是有怨气,怨她执意要走!
他最后对月灵说的一句话就是,“拓跋月灵,你是被那质子灌了迷魂药了吗?
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
你可知你这一去,就等于和母族彻底划清界限了。
你再不能名正言顺的回大月,这些你到底知不知道?”
“哥哥,我想去,临儿需要父亲,我也需要他!
我这一去,你们全当我死了,莫要再为我伤心。”
可是看着月灵抱着小小的燕临,上了那一队远行的马车,他还是忍不住从城楼上跑了下来。
骑着马,追着马车队伍,喊道,“灵儿,若是他对你不好,一定要回来,记住!大月永远是你的家!”
而那滚滚尘土扬起,哪还有车队的身影,只剩下那望眼欲穿的驼铃声声。
月灵低着头,看向怀中的小燕临。
“临儿,再回头看看我们的大月,此去一别,恐再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