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富推着陆老爷子到门前,朝着宋玉兰问,“里面现在是?”
宋玉兰目光始终放在门上小窗户口处,她与陆家的任何人都不熟,更没有要打好人际关系的心思,对于陆国富的话充耳不闻。
陆家所有人肯定有一两个是对陆泽民真心爱护,但让宋玉兰确定的是陆国富对陆泽民绝对称不上爱。
能在陆泽民出事后第一时间是去找周惠算账,而不是担心还没脱离危险的儿子,就足以证明这个儿子在他的心里占的分量很轻。
且不说陆家人并不是在陆泽民出事后第一时间抵达现场,甚至比刘春来还要晚到一步,这不禁让宋玉兰更加清楚地意识到陆泽民明明前途无量,为何会毅然决然地前往湘省那等偏远之地工作。
陆家人虽然没能从她这里得到答案,但好在也没人情绪失控,反倒是陆荷华主动出面,前去找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询问具体情况。
毕竟陆荷华本身就是一名医生,自然对同行的话语理解得更为深刻。
通过与医护人员交流,她也得知目前陆泽民仍在全力抢救之中。听闻这个消息,陆老太太当场又一次晕厥过去,被紧急送入病房接受治疗。
经过这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抢救室门前只剩下陆老爷子以及陆国强、陆国富兄弟俩。
陆老爷子气势太强,就算刘春想说些什么都憋了回去。
倒是宋玉兰让刘春把她推到一旁去,把主场留给陆家人。
要是陆泽民真的就不回来,她想:陆泽民的最后一面肯定是想见陆家人。
她让一步,陆老爷子被陆国富推到了刚才宋玉兰轮椅在的位置。
谁也没说话。
“碰”,抢救室大门被打开,护士抬手擦擦额头的汗水,看了一圈都是陌生人,便朝着角落里招手开口,“宋玉兰同志,你进来,病人醒了。”
宋玉兰愁苦的眉眼瞬间舒展开。
刘春赶紧把宋玉兰推到门口,护士拿了一件防护披风给宋玉兰盖上,接过刘春手里轮椅,“病人还太脆弱,病房里一时之间容纳不下那么多人,你们在外面等着。”
说完,抢救室的门被再次关上。
“这......”陆国富想说他才是陆泽民正儿八经的家人,但话被陆老爷子一个眼神给堵上。
宋玉兰被护士推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已经睁开眼睛的陆泽民。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医生手里收拾着工具,朝着宋玉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庆幸,“算是因祸得福,病人体质很好,现在算是救回来了,你来陪他好好说说话,要是反应力没问题,就证明脑子没什么问题,至于腰椎上的,还是那句话,年轻人体质好,过后恢复期加强锻炼,不无恢复到从前的可能。”
宋玉兰被护士推到陆泽民床头处,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滚落,“滴答滴答”地滴落在手背上。
陆泽民的头发有些凌乱,散落在枕头上,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迷茫和虚弱。
手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微微张口,无声说着,“我没事,别担心。”
宋玉兰伸手握住陆泽民垂在身侧的大手,拇指在他的虎口处摩挲着,滴滴呢喃,“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陆家人是在陆泽民转到普通病房才见到他。
宋玉兰让老魏叔找来的两位身材健硕的男护工,此刻正站在病床两侧,认真且轻柔地擦拭着陆泽民的身体。
而陆国富则站在一旁,眼神急切地看着病床上的陆泽民,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你妈那边被我送进了派出所,我已经往上提交了申请离婚报告,最多 7 天报告就会下来。”
听到这话,宋玉兰不禁皱起眉头,她看向陆泽民,发现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那充满疲惫的双眼默默地看着陆国富,眼中的失望之情仿佛要溢出眼眶一般。
宋玉兰心中一阵酸楚,她摇动着轮椅,缓缓地靠近陆泽民的床头,然后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眉心,试图遮住他的视线。
抢在陆国富还要继续说话之前开了口,“病人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请您等泽民身体状况稍微好转一些之后,再谈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吧。”说完,她的目光坚定地落在陆泽民身上,不分一丝视线给陆家任何人。
自己的儿子刚刚才从鬼门关被救回来,身为父亲的陆国富不仅没有半句关心和问候的话语,反而不停地说着与此毫不相关的事情。
想到这里,宋玉兰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起来,表情变的不太好看。
陆泽民现在的手有了些力气,轻轻抬起将宋玉兰的手按在自己的眼睛上,表明了他的态度。
陆老爷子给陆国富一个眼神,陆国富只好讪讪闭嘴。
陆泽民吃了点流食,再次睡过去,陆老爷子才悄然开口,“宋小姐,能移步,老朽有些话想和你说。”
宋玉兰视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