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御史带着夫人和女儿离开后。
沈归荑便与贺轻尘详细复盘了一下两人手中归拢过的全部证据。
并试图从中找出与柳御史所提相关的东西。
这时。
云舒从外边匆匆进院。
沈归荑透过窗口,看到了她,在她敲门的时候,便立即道:“进来说话。”
云舒手中动作一顿。
她进屋后,行了一礼,又看了贺轻尘一眼,见他没有走开的意思,沈归荑也不太在意的模样。
她急急的上前,凑到沈归荑耳边说:“师姐,师父昨日夜里入了京,这会儿,被陛下召到宫里去了,入宫前,他让人传了信儿,说时机到了。”
说完,她便站远了些。
沈归荑拧着眉,神色有些奇怪。
好一会儿。
她看向贺轻尘:“王爷,我们的计划,大概是要变一变了。”
话落,云舒若有所思地看了贺轻尘一眼。
师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燕王还知道她们的全部谋划?
贺轻尘眼神一顿:“可是,你说的那位,小舅舅入京了?他那儿的事,有变?”
沈归荑点头。
“嗯,小舅舅回京了,陛下召见,他眼下,已经入宫了。”沈归荑神色冷淡地说着这事,眼里漠然的像是并不在意她的小舅舅入宫这事一般。
贺轻尘有些懵。
怎么,还入宫了?
阿荑的小舅舅,跟父皇难不成还是认识的?
下一瞬。
沈归荑便给了他答案。
“承武三十一年,年仅六岁的小舅舅因身子不好,被送到了庙里休养,同样被丢在那儿的,还有一个比他大些的世家外室子。
他们在那里相伴数年。
承武三十八年,那位外室子被接回族中教养。
不久后,承武皇帝病重。
危急之际,他一纸诏令,将那位外室子接回了宫里,立为太子,并令其监国。
但一个外来的皇子,如何斗得过宫里长大的皇子呢?
他需要势力,需要无数的势力和钱财去争,去夺。
先皇少时荒唐,留下了无数的孽债,却没想过江山的未来当如何,临老了,倒是知道,该怎么选继承人,可他来不及为他亏欠良久的儿子铺路了。
人接回后不久,承武皇帝驾崩。
太子殿下上位。
可惜,他的龙椅都还没坐稳,外边的质疑和风浪,便一波接一波地翻过来。
沈氏,原是江南里的一个小小商贾。
那时,沈家虽富,在江南富商扎堆的地方里,沈氏那点儿家财,算不得什么。
是那位新上任的帝王昔日挚友,也就是小舅舅,甘愿给他当刀子,也甘愿堵上整个沈氏,为他荡平前边的路。
沈氏在壮大。
新帝的实力,也在变大。
在他安稳后,小舅舅是想要隐退,回归山林的,哪里知道,沈氏一族莫名被灭,将他按死在了那个位置上,他这辈子,都下不来了。”
贺轻尘倏地抬眸,愣愣地看着沈归荑。
沈归荑口中所提的那位的承武皇帝,是他的皇祖父,那位外室子,自然就是他如今的父皇,也就是现下的昭元帝。
照着阿荑的说法。
那位未曾见面的小舅舅,是父皇的挚友,也是父皇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子。
是……那个人吗?
北昭上下,无人不知,当今昭元帝自创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管控,不受任何人差使的部门,叫帝阙门。
帝阙门,顾名思义,帝王的眼睛。
里边的门众神出鬼没,并无固定的上值之地,只听命于昭元帝。
是昭元帝在北昭乃是整个天下的一把刀子。
门主的身份,更是神秘。
他日常行走在北昭上下,常年以一个金色狐狸覆面,从不露真容,武功深不可测,势力,更是扩张到整个北昭上下。
没人知道那门主是谁。
也没人知道,他日常在哪儿,会不会什么时候,就蹦出来。
最叫人忌惮的,还是他每一次现身,基本就是一些世家朝臣百官覆灭的开始。
会是他吗?
贺轻尘有些不太敢相信。
“是,是帝阙门主空蝉吗?”贺轻尘没忍住地问。
没人知道,为何帝阙门的门主,会取名空蝉,听着就有些佛性的名字,怎么也不像是会出现在一个杀人如麻的冷血男人身上。
“嗯。”
沈归荑一字作结,回答了他的全部疑问。
*
空蝉回京的第一日,与昭元帝在宫里密谈整日。
空蝉回京的第二日,林赵齐三家被弹劾下狱,这三家子的一干人等,全部等待秋后问斩,与齐家牵连勾结的宫妃贬为庶人,皇子被永久圈禁。
空蝉回京的第三日,康平长公主府上的建安世子神秘失踪,后来被人发现,他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某地,与一众乞丐为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