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静婉灵机一动。
“昨日小姐想去后山摘枸杞没成,今天让我先来看看定...阿憨在不在家。他如果有空的话,就要麻烦他带我们去后山。”
“不麻烦,不麻烦。”牛佃户连忙道,“阿憨就在家呢,有空的。”
“嗯,我刚才瞧见了,他在编竹篮。”
黎静婉还不想走,于是找话说,“牛叔,您去摘菜了?”
牛佃户点头,“对,我去郎中那里开了药,顺便去菜地摘了一把菜。”
“什么药?”黎静婉想起吴妈妈说过,牛佃户一直在带黎定铮看郎中。
牛佃户道,“是阿憨的药,他最近又有些头疼。前天正好碰到了郎中,让我今天去拿药,我怕人人多要等很久,就赶早去。”
听到弟弟头痛,黎静婉心里难受,又不能多问。
牛佃户和吴妈妈都是热情大方的人,说完又邀请黎静婉用早膳。
“这些菜是为煮面条准备的,小婉姑娘,您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吃点吧。”
黎静婉正想和弟弟多待一会儿,闻言推辞了两句就跟着他进了小院。
“阿憨,有客人来了。”牛佃户笑道,“快过来。”
黎定铮没立即动,而是将手中的竹条编完后才站起来。
“小婉姑娘,不要介意。”牛佃户有些尴尬道,“阿憨不是没有礼貌,他就是反应慢,做事比较专注。”
黎静婉已经听不进他的话,看着离得这么近的弟弟,扣紧了手掌心才没哭出来。
“阿憨,这是小婉姑娘。”牛佃户让黎定铮打招呼。
黎定铮只是盯着黎静婉,眼神像是一口古井,毫无波澜。
虽然知道弟弟失忆不认识她,黎静婉依然心酸,张嘴几次才道,“阿憨,你好,你叫我小婉...小婉姐姐就行了,我比你年纪大。”
“小婉姑娘,我还以为你比阿憨小呢。”牛佃户有点惊讶,又呵呵笑了一下,“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阿憨今年多大了,他自己也不记得。”
“他比我小三岁。”黎静婉脱口而出,弄得牛佃户有些疑惑,她怎么能这么肯定。
黎定铮一直没开口,黑黑的眼珠看着黎静婉,然后在黎静婉期待的眼神中,他又坐了下来,继续编竹筐。
牛佃户歉意解释,“小婉姑娘见谅,阿憨他就是这个性子...”
“没事的,牛叔。”能这么近距离看着弟弟,黎静婉已经很满足了。
牛佃户请黎静婉稍坐,他先进去煮面。
黎静婉慢慢地挪到黎定铮身边,见他没有抵触才轻声道,“阿憨,你编得东西真好看。”
黎定铮仍然没有回应,又拿起一根竹竿,用手边的小刀开始削。
这刀看着小,不过黎定铮手掌长,却异常锋利。
西北特有的黄槽竹质地很硬,此时却像纸一样被小刀轻易地削成一条条。
黎静婉不仅赞道,“阿憨,你的小刀真锋利,削铁如泥。”
黎定铮低着头,吭哧吭哧地削竹子。
重逢后第一次说话,黎静婉不敢说太多,怕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也担心黎定铮听了抗拒,甚至头痛。
好在许蕤就在塔城,到时候可以请他治疗黎定铮。
不多时,牛佃户的声音从厨房出来,“阿憨,快把桌子摆在院坝里。”
“牛叔,我来吧。”黎静婉连忙道,“阿憨还没有干完活,我反正也是闲着。”
牛佃户不敢让她动手,赶紧从厨房出来,“小婉姑娘,您是客人,我来就行。”
“那我们一起。”黎静婉也往堂屋走,去抬了凳子放在院里,又去厨房端面。
“小婉姑娘,我看阿憨还挺喜欢你的。”牛佃户一边捞面一边道。
“真的?”黎静婉有些高兴,“牛叔,您怎么看出来的?”
“阿憨认生,除非特别熟的人,不然不会和别人靠得近,更不会让人站在他前面。但我刚才出去,瞧见你站在阿憨面前,他一点也没躲。”
黎静婉心里涌上更多的欢喜,还有鼓舞。
虽然黎定铮现在不认得她,但他们是姐弟,这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掉的亲情。
用完早膳,黎静婉就赶回了庄子,告诉白依依她身体没事了,今天就可以去摘枸杞。
而且她早上专门去牛佃户家瞧过了,阿憨在家,能带他们去后山。
白依依才起床没多久,打了个哈欠。
“小婉,你怎么这么着急?你昨天痛得都要晕倒了,要不然后天再去吧?”
黎静婉自然是想多和弟弟相处,“小姐,我们得早点把寿礼准备好。白老夫人的寿辰只有十天不到的时间,过两天白管家一回来,说不定马上就要让您回塔城呢。”
白依依一算时间,精神立即提振起来,“你说得对,走,叫上吴妈妈,我们现在就去。”
在黎定铮的带领下,三人进了后山。
到了山脚,白依依丝毫顾不上大家闺秀的礼仪了,蹲在地上喘着。
“不行了,别走了...歇会儿